沈佳音每說一句,苟海亮的臉色就變了一分。說到最後,他臉上的怒意漸漸變成了震驚和茫然。
“怎麼,你還要鬧嗎?”沈佳音看著苟海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無奈又嫌棄的眼神兒讓苟海亮慢慢紅了臉。
眼見那男人依舊坦坦蕩蕩的站在沈佳音身邊,並沒有因為他那些難聽的話變了臉色,更沒有被人說中心事惱羞成怒。要麼就是這個男人真的心理承受能力極強,臉皮用大炮打也不穿,要麼就是他問心無愧,無需避嫌。
苟海亮腦子一下就亂了,他甚至有些不敢去看沈佳音那雙盛滿了怒意的眸子。
“佳音……我……他的事我以前不知道……如果我要是知道他幫了你那麼多次,還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說什麼也不會跑到這裏來‘警告’他。我……哎!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苟海亮看了封燃一眼,還因為沈佳音說的那幾件事久久無法回神。
劫匪,鬧事者,杜瑞的合同……
哪一樣不是關鍵時刻救命的稻草?
哪怕他仍舊覺得沈佳音身邊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男人讓人覺得渾身別扭,可也不得不承認,沈佳音對他另眼相待是有原因的。
封燃一言不發,默默地站在一旁看著沈佳音。
有些事情對他來說都是舉手之勞,並不是刻意為之,沒想到沈佳音卻一件件記得那麼清楚,那些事兒被她那麼鄭重其事的說出來,讓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苟海亮低著頭沉默了好一陣,腦子裏把今天和老易吃飯時候他們倆人說的話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越想越不是味兒。
他抬起頭看著封燃,倒也痛痛快快的:“你幫了沈佳音那麼多次,我應該好好謝謝你。可是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對沈佳音有別的想法,我姓苟的第一個跟你沒完!”
沈佳音聽了前半句話,還覺得是那麼個意思,再聽他說完後半句,直接一腳踹過去,白了他一眼:“怎麼說你還不聽了是吧?!”
苟海亮不閃不避,生生的挨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封燃低垂著眼眸,不甚在意的輕笑一下,語氣淡然:“和你做朋友,確實是我高攀了。”
“說什麼話呢?”沈佳音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張口說道:“誰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一雙耳朵一張嘴,有什麼特別的?還不能做朋友了?除非你看不起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和我劃清界限,那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封燃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神情很快的恢複了平靜:“我說不過你。”
苟海亮忍不住看了沈佳音一眼,心裏酸的要死。
這才認識多久就不想跟人家劃清界限了?
沈佳音一挑眉,一手抓了一個男人,把他們往自己車上拽。
封燃呆愣愣的看著那隻拉著自己腕子的嫩白小手,隻覺得那片肌膚有些火辣辣的灼熱感。他將這種感覺歸結於剛剛被對方朋友指責“別有用心”的些微羞恥感,不自覺得就有些別扭。
苟海亮倒不是虛弱的被女人一拽就跑,就是習慣了跟著她的腳步一路小跑,可就這樣毫無目的被她跟扔沙包一樣的塞進車裏,這還是第一次:“佳音,你幹嘛?”
“你是我兄弟,封燃是我朋友,大家以後還要經常走動,有什麼話今天一次性說完,以後不許再胡說八道了。”沈佳音眯著眼睛,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朋友之間有什麼誤會,一頓酒的功夫也就解決了。如果一頓解決不了,那就續攤!”
“喝酒別開車,你一個女人不要總拿喝酒解決問題,會吃虧的。”封燃習慣性的將教育人的話說了出來。
苟海亮聽了這話,眼見沈佳音竟然沒有和他翻臉,心裏更是五味雜陳,難受的快要爆炸了。
她把兩位男士塞進了後車廂裏,隔著門板看著他們倆,嫌棄的說道:“誰說我要喝酒了?今天我正式介紹你們倆認識,你們喝,我看著行了吧?”
“沈佳音,我晚上回去還要……”
“我管你要幹嘛?”沈佳音無比霸道的說道:“今天這事兒我說了算,苟海亮朝你發了那麼一頓瘋,就該請你吃飯賠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