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對,衣服。”沈佳音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她穿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很得體,但卻不是名牌,襯衣潔白,但卻不是新的。她的鞋子穿了很久,鞋跟有磨損,皮麵上有細紋,紋裏有灰塵,但是那雙鞋子卻很亮,這證明那雙鞋子她日常經常穿,並且她鞋櫃裏的鞋子應該也不多,但她是個一絲不苟的人,那麼舊的鞋子也能讓她處理的那麼幹淨漂亮。而且你沒有注意到她的腳,鞋子邊緣接近大腳趾的地方有些紅腫和薄繭,這證明她平日裏的交通工具應該是公交車和地鐵,步行的時候很多。”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從以上的細節上來看,這個女人出身一般,家庭條件也一般,但是她是個極為自律和有規劃的人,而且她並不自卑。我在問她為什麼沒有在原公司得到重用的時候,她不但沒有貶低對方公司,反而強調了團隊協作的重要性,雖然在麵試的時候這是小技巧,但是我看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很平靜,這證明她對我說的都是自己的心裏話,她對自己的那番回答無比信服。”
苟海亮聽著她說出了這番話,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沈佳音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她邁出電梯的同時說道:“她不是孟婉那樣的人,她也不是像任玥那樣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給她一個機會,她會比男人更拚。關鍵是她現在窮困潦倒成這個樣子,證明她還不是任玥的心腹,應該是任玥一時興起想要幫一幫的老同學而已,沒必要現在連個機會都不給她。所以,我為什麼要拒絕這樣的一個員工加入?也許她等著這個職位脫離泥沼呢?”
苟海亮落後她幾步,看著沈佳音英挺的身姿,嘴角露出了一抹驕傲的笑容。
這就是他的沈佳音,那麼好,那麼善良,就算爬到了現在的這個位置,卻也始終沒有忘了自己的初心,沒有丟掉心裏的柔軟。
情殤除了改變了她和易楚安的關係之外,似乎什麼都沒有變,她依舊是那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依舊能讓人打心眼裏敬佩和喜歡。
宋偉爸媽的鬧劇和彭昕的入職似乎隻是這一天裏的小小插曲,讓人過目既往。
杜瑞的陪產假在第二天結束,等他正式回歸的時候,沈佳音宣布了他們即將競爭訊卓股份有限公司項目的計劃。
短暫的項目部會議過後,大家帶著各自的任務投入工作。
沈佳音抽空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立刻看到了一大束玫瑰靜靜地躺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
九十九朵,嬌豔欲滴,暗香撲鼻。
她照例看都不看,直接將玫瑰花扔進垃圾桶,然後拉開自己的椅子坐下。桌上的鼠標下麵不知被誰放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日期就在周五晚上,沈佳音知道這場音樂會,也知道這場音樂會現在一票難求。
她掃了一眼,不確定這兩張票究竟是誰送來的,聯想到了剛剛被人丟進垃圾桶的玫瑰花,她心裏有一種讓人心情鬱悶的猜測,莫名有些煩躁。
正想著這兩張票的來源,沈佳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易楚安打來的。
“佳音,看到我放在你辦公桌上的那兩張票了麼?”易楚安的聲音十分親昵,像是對自己無比珍重的人所說的輕聲耳語,無比溫柔。
沈佳音聽到了他的語調,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去。
易楚安聽她好久沒說話,輕歎一聲,開口問道:“周五晚上有沒有空?我買了票,咱們兩個人一起去聽音樂會吧?我記得這支維也納的樂隊你很喜歡。”
沈佳音看了一眼門外已經齊刷刷全部到崗的屬下,這才緩緩站起身,將自己辦公室的門關上,踱步到了窗邊,語氣不善的問道:“易楚安,你想幹嘛?”
“想帶你去聽音樂會。”
沈佳音不屑的嗤笑一聲:“周五晚上咱們幾個要和訊卓股份有限公司的幾個高層吃飯,易總怕不是忘了吧?”
“沒忘。”易楚安說道:“周五晚上飯局結束後大概八點半,音樂會是九點開始,我們的時間很充分。”
這就是連時間都算好了?
沈佳音輕嗬冷笑,抱著胳膊諷刺一句:“你要和我出去看音樂會這事兒,易太太知道麼?還是說,這是我放了彭昕一馬後,你們夫妻兩個人給我的謝禮?”
易楚安輕吐一口氣,有些求饒似的問道:“……佳音,咱們不提任玥,可以麼?”
沈佳音倚在窗邊,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聲音裏像是啐了冰渣子似的冷:“易楚安,你告訴自己老婆自己出去應酬,結果是跑去和我看音樂會,這算什麼?偷情?那音樂會結束了要不要去喝點小酒開個房?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