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音提到了那個騙子,就氣得咬牙切齒的。如果不是那個人惹出了那麼大的麻煩,她怎麼會這麼狼狽?
“你也知道,飯也是要一口口吃掉的。”封燃無奈的說道:“先去吃飯,你已經好幾個小時粒米未進了。”
沈佳音安靜下來,才覺得自己的胃真的不大舒服,胃酸倒流的感覺不是那麼美妙,甚至有點難熬。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想吃牛肉麵,你家門口的那個。”
封燃有些意外。
沈佳音看他一眼,笑著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那碗牛肉麵,是我這幾年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比那些牛排鬆露和鮑參翅肚都好吃。”
那是一種,回歸於平凡的,生活的味道。
就像是遇到了那麼多西裝革履豪車代步的成功人士,她還是喜歡上了一個最平凡最踏實的男人一樣。
她朝著封燃笑了笑,那笑容暖暖的,帶著些許信任和親近。
封燃其實也不懂女人,可他是個十分善於觀察的人。
現在與她接觸,她不再是那樣高不可怕的樣子,更沒有若有似無的堅持著與他劃清一條界限,以前她盡管把他當成朋友,但也不會把太過真實的情緒展露出來,更沒有十分依賴的將自己心裏的每一個疑問都說出來與他分享。
這樣的改變,對封燃來說無疑是一顆定心丸。
他看著沈佳音像是變回了一個雷厲風行的女老板,如同軍人一樣高效的將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苟,這才拿了自己的已經被封燃體貼充滿電的手機與他一起出了門。
退房的時候前台明顯是對他們兩個人有印象的,昨天封燃來的時候恐怕樣子比較讓人難以忘懷。
沈佳音麵不改色的遞上了房卡,在酒店對講機發出“一切正常”的回音之後,她挺著腰背,昂著頭,挽著封燃的臂彎走了出去。
外麵,封燃的車子就停在了路邊。
沈佳音輕車熟路的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她站在車子旁邊的那一瞬間,封燃突然有了一種羞愧感。
沈佳音接近兩個億,而他呢?
現在他能不能拿出二百萬的現金來?
答案是否定的。
他甚至在反省,之前的那幾年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他又錯過了什麼?
“封燃。”
她的聲音打斷了封燃的思路。
那邊,站在陽光下的女人笑著對他說了兩個字:“開鎖。”
她沒有嫌棄自己的車子同她的無法相比,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被這樣的一輛車接送是一件很掉價的事,就像她喜歡 的食物,就是一碗平平無奇的牛肉麵一樣,如此的簡單,容易滿足。
封燃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衝動,他說要做一個可以保護她的男人不是簡單的說說而已。
這幾年他落魄,他低調,他吃了那麼多的苦,好像是在經曆一場隻有自己知道的修行,而這一場修行的福報,就是認識了這個女人。
曾經的那些驕傲和倔強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幼稚了起來,一向被人稱讚沉穩的男人,這時候才覺得自己已經成熟了。
他坐進車子裏,看著沈佳音在副駕駛係上了安全帶,他也忍不住笑起來。
牛肉麵還是在那條逼仄的小巷子裏,依舊是像是裹了一層包漿似的,晶亮而又富有煙火氣。
見到了封燃,老板忍不住笑起來和他打著招呼:“好久沒來了,聽說你開了個公司?”
“小公司。”
老板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小夥子,你那麼肯吃苦又那麼努力,我就說你遲早能混出頭!你看,小公司遲早會發展成大公司,你連那麼漂亮的女朋友都有了,其他的就不遠了。”
沈佳音看了封燃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封燃與她對視,滿眼都是歡喜:“那我就借您吉言了,兩碗牛肉麵加肉,另切一盤鹵牛肉和一盤牛肚,再要一個素拚。”
沈佳音連忙攔他:“夠了夠了,太多了吃不了。”
“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吃不完有我呢。”
“那也不能讓你撐了。”
沈佳音剛要和老板說去掉一樣,封燃卻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給我一個請客的機會好不好?我也要講講排場的。”
她看著封燃那副認真的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男人,什麼時候開始學會胡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