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見他一臉戒備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你覺得你那個破公司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接二連三的投資,砸下去幾個億去算計?如果你不是任玥的老公,如果那蠢女人的一顆心不在你身上,你覺得我會用任氏的錢填你那個無底洞?”
雖然他這話說的不太好聽,但是易楚安覺得自己似乎很輕易的就接受了任浩的說法,甚至比他和顏悅色的和自己說話更能接受。
易楚安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對待任浩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可他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擺一擺的:“易興科技公司這次的麻煩是不小,不過我盡量還是不要麻煩到你。玥玥的身體不好,我也希望早一點把事情解決掉早點回來陪她。對了,她這會兒醒著麼?我去看看她。”
任浩讓開了門的位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易楚安走進病房的那一刻,任玥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那一眼帶著些許的淡漠,易楚安立刻愣住了。
他眨眼的功夫,任玥已經閉上了眼睛,神態平靜的好似她一直都在睡覺,從來沒有睜開眼睛過一樣。易楚安都覺得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太操之過急,不能讓任家姐弟覺得自己這一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解決自己的麻煩。
易楚安坐在床邊,輕手輕腳的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響。
哪怕剛才他似乎看到任玥是醒著的,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不然以她的敏感,會覺得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他也不關心她和孩子。
他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任玥的肚子不知不覺已經那麼大了。
任玥懷孕已經……幾個月了呢?
易楚安突然覺得有些恍然,這段日子他根本沒關心過任玥,甚至他們兩個人相處的一些細節他都已經記不得了。
如果她不是任家的大小姐,如果她的家人沒有把他易楚安當成一個搖尾乞憐的狗,那他和任玥之間的關係,一定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到桌上的水果,他去洗手間洗了個手,然後小心翼翼的將桌子上的龍眼剝了殼,靜靜地放在一旁幹淨的碗裏。任玥喜歡吃熱帶水果,桌上的這些應該都是任浩買的,不過這些東西她一向都很克製,不敢多吃,可到了醫院了,還有什麼可忌諱的?
任玥以為易楚安來了就會走,不然也會纏著她弟弟一個勁兒的說易興科技公司的事,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一語不發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似乎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終於沉不住氣,睜開眼睛看了一眼。
易楚安低垂著頭,耐心細致的剝著龍眼,那副全情投入的樣子,好像他是在做著全天下最重要的事一樣,而他最重要的事,就是為她處理最喜歡吃的水果。
任玥的眼睛有點發澀,她突然覺得這些日子的猜忌和懷疑在這一刻有了某種不言而喻的答案。
她和易楚安之間的問題不是不愛,而是因為有個不要臉的女人用昔日的恩情吊著易楚安,讓他魂牽夢繞,走不出以前的那段感情。又或者是,他舍不下那個做為自己左膀右臂,而又曾經愛過的女人。
易楚安是愛她的。
任玥固執的這麼認為。
她閉了閉眼睛,這一次是真的沉沉睡過去了。
夢裏,她似乎回到了第一次遇到易楚安的那個舞會,他一身傲骨,清冷的麵對那些所謂的權貴,不諂媚,更不怯懦。
她渴望那個男人朝她走過來,然後問她的名字。
那將會是個美好愛情故事的開端,不是麼?
任玥的夢境沒有人知道,甚至有的人此刻連做夢的時間都沒有。
沈佳音被公司停職,不代表她完全不去關心公司的大小事務。
古原科技公司將易興科技公司起訴之後,公司的股價又一次跌停,這個時候,易楚安帶著任氏地產公司的注資召開新聞發布會,一是為了澄清不實謠言,二是為了宣布任氏地產公司注資的利好消息。
沈佳音來不及去計較任氏注資後占股比例的調整問題,而是將一顆心都放在了詐騙案和侵權案上。
仍舊在停職期間的沈佳音抽時間參加了易興科技公司的股東大會,這一次她沒有像任玥剛來一樣與他們針鋒相對,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
股東大會結束以後,沈佳音忙著去約長平市醫療保障機構的負責人見麵,可任浩卻將她堵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他抱著胳膊,笑著攔住了沈佳音的去路:“沈佳音,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