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腦正在高速運轉,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說道:“蘇小姐,我扶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蘇纏心情不好,看什麼都不順眼,看薛輝自然也是了。
這麼個男人,胡子都沒刮幹淨,整天收拾的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是卻掩蓋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子窮酸勁兒。
以前她身邊的那些“朋友”和“同學”,要麼就是公司高管,要麼就像沈佳音他們幾個一樣,壓根就做了老板,混來混去,也隻有她高不成低不就,還要看人臉色過日子。她也是人啊!她也有自尊也需要找個地方彰顯一下自己的優越感和與眾不同,所以她就好心的幫過這個薛輝幾次。要不是以前看著他可憐,而且身邊再也沒有什麼“恰好”的對象,她是懶得和這樣的人搭上關係的。
現在自己落魄了,這個窮酸竟然還往她身邊湊,是想要提醒她,其實她蘇纏和他一樣,也是那樣的小縣城裏走出來的,出身也不高麼?
蘇纏想到了這裏,冷著臉對薛輝說道:“我不吃。”
薛輝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聲音又溫柔了幾分:“蘇小姐,人是鐵飯是鋼,怎麼可以不吃呢?我買的是南瓜小米粥,對病人恢複元氣很有幫助的,你多少吃點東西,這樣才有力氣養病。我還買了兩個包子,這個包子我嚐過,味道很不錯,排隊的人也很多……”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蘇纏已經一把將他手裏的小米粥打翻在了地上:“你還要我說幾遍?!我不吃!不吃!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都不知道是哪兒弄來的飯盒,也不知道洗幹淨了沒有就往她麵前端,這種東西她才不要吃!
薛輝看著一地的小米粥,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可卻沒有生氣。
他從病房裏出去了一小會兒,拿了拖把進來把地上的小米粥給收拾幹淨了,末了他還去洗手間裏將拖把洗的幹幹淨淨的,這才把拖把還回去的。
蘇纏冷冷的看著他在病房裏忙忙碌碌的樣子,冷哼一聲。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能給對方提供了,別說是介紹什麼餐館的後廚,還是去哪裏做清潔工,都沒戲。她更不可能隨隨便便拿出幾千塊來給他租房子幫他渡過難關,她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呢,哪兒有這個閑心去管其他人的麻煩事兒?
“是不是頭還暈不舒服?還是醫院的飯菜不合胃口?”薛輝將洗好的飯盒拿了回來,坐在蘇纏的身邊輕聲問道:“不然我給你削個水果?”
蘇纏犯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轉過身子去不去看他。
等這個人自己覺得沒趣兒了,也就走了。
薛輝看這蘇纏的背影不但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還露出了一絲憐惜。
到底是多大的打擊,才能讓一個那麼溫柔地姑娘性情大變?
他輕輕地握了握拳頭,眼睛裏的狠厲一閃而過。
但很快的,當他的目光觸及到蘇纏的背影時,那些戾氣就全都煙消雲散了。
他什麼都不會做,他就留在蘇小姐身邊照顧她,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他現在雖然沒什麼本事,可是每一天過得都很踏實,現在的他,應該是有資格照顧蘇小姐的吧?
薛輝又賠了蘇纏好久,等蘇纏的點滴輸完了,他叫了護士來換掉蘇纏的點滴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
他關上門的那一瞬間,原本還閉著眼睛的蘇纏突然睜開了雙眼,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麵露不屑。
到底還是走了。
這個社會,人情果然不值幾個錢。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冷掉的包子,更是沒了胃口。
哪怕她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可是看到那個廉價的冷包子,她就一陣陣的反胃甚至想罵人。
蘇纏強迫自己睡覺,等睡著了就不會那麼餓了。
而且她還要趁著這一段時間來休養生息,好好的想一想之後的事該怎麼辦。
現在易楚安恐怕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挽回任玥吧?那趁著他還沒有功夫對付自己,她還有時間為自己多謀劃一些。
關於未來,蘇纏想了很多,可是想著想著,她才發現自己現在這個身體,走出醫院之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就暈倒,又怎麼去找任浩和易楚安的麻煩?
蘇纏心裏暗恨,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了,薛輝提著一個保溫罐走了進來,直接朝著她走了過來。
蘇纏閉著眼睛裝作自己還沒睡醒的樣子,不想過多的理會這個男人。可就在下一秒,隨著保溫罐蓋子被揭開的聲音傳來,一股子香味兒鑽進了她的鼻子裏,惹得她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這味道……他去酒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