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安麵無血色的衝回自己的辦公室裏拿了車鑰匙,近乎慌不擇路的跑到了地下停車場裏開了車,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將車子開出了地下車庫,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他在期待著一到家任玥還在那裏,依舊滿臉關切的問他怎麼那麼慌張,出了什麼事?
然而他還是失望了。
家裏沒有人,空蕩蕩的像是隻要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就會有回聲一般。
屋裏沒有人,甚至任玥的衣服還在,可是他卻發現任玥很喜歡的首飾和擺件全都不見了。
書房裏那些任玥名下的財產文件也都不翼而飛,易楚安絕望的站在客廳中央,這才發現落地窗旁的那把搖椅被人砸的稀爛,再也沒可能拚上,也不可能修好。
那把椅子,也是上一次他求得任玥原諒的契機……這一次椅子被砸爛,是不是也在表明任玥這一次絕對不會原諒他?
這個家裏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甚至連女主人的衣物還在。可仔細想來,這裏又何嚐不像是被人拋下的廢墟?
這個家被任玥拋下了,這裏已經沒有她留戀的東西了,她永遠也不會回來,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易楚安心裏像是明鏡一樣,他心裏惦記著沈佳音都讓任玥無法接受,更何況蘇纏的肚子裏有他的孩子?就在任玥的孩子被他一推流產之後,他竟然還想把自己的情婦送到國外養胎,任玥的眼睛裏怎麼可能揉下這一粒沙子?
恐怕她以前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
他就要完了,是嗎?
易楚安手指發麻,感覺自己的身子都僵了。
他強撐著幾乎昏厥的念頭走出了自己的家門,他要去任家求任玥不要離婚,求她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他以前的自尊與高傲都是一張一戳就破的紙,在危機來臨之前,原來他也是個吃軟飯的懦夫,他不是個經商天才,他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易楚安走下樓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兒。
小區裏鄰居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來,他朝著人們繞開走的地方看過去,一眼就愣住了。
蘇纏慘白著一張臉,捧著一團血肉模糊的肉塊站在他家樓下悲戚的看著他們家所在的方向。
易楚安被這個極具震撼效果的畫麵驚呆了,他站在樓門口,沒有立刻迎上去,反而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一臉驚恐的看著她手上血肉模糊的東西。
“楚安。”蘇纏看到他身影的那一瞬間,立刻留下眼淚,那副悲戚的樣子,讓人覺得下一秒她就要流出血淚一樣:“我們的孩子好可憐……你看看他,本來再過兩個月他就會落地,管你叫爸爸了,你看看他,他沒機會了!”
易楚安渾身一陣,麵色更加慘白:“你說什麼?!”
“我們的孩子沒有了!”蘇纏的聲音淒厲的哭嚎著,整個人都搖搖欲墜:“是任玥那個賤人做的!是她!任家姐弟兩個就是這樣心狠手辣,他們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楚安,你要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啊!他還來不及出世就被人害死了,都是因為任玥那個毒婦!都是因為任浩那個屠夫!”
易楚安不想靠近她,因為那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實在無法讓他聯想到可愛的孩子,隻能讓他想到恐怖的東西。
蘇纏依舊是孕期浮腫的樣子,整個人蒼白的好像鬼一樣。
她的那一番話說出來,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就更大了。
誰不知道這個高檔小區裏住著的這戶是上市公司的大老板,妻子是長平市赫赫有名的集團千金?現在這個女人抱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來口口聲聲說這是男主人的孩子,那不就是婚內出軌?這女人不就是小三嗎?
那些原本就害怕蘇纏手裏東西的人們這會兒更是對她指指點點了起來,甚至還有的阿姨朝著她啐了一口,恨恨的說了一聲:“該!不要臉,呸!”
聽到蘇纏的聲聲嘶吼將易楚安已經嚇到九霄雲外去的神魂拉了回來,他突然意識到,也許蘇纏沒有說謊,這個血肉模糊的東西,是任浩的傑作。
他來不及為那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悲傷,整個人就被巨大的恐慌所支配,生生打了個寒顫。
任浩可以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一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那他呢?任浩會怎麼對付他?
易楚安冷汗岑岑,像是寒冬臘月被人扔進了冰窟窿裏那樣冷的刺骨。
他必須要盡快找任玥說清楚,不然……他真的不知道任浩那個瘋子會做出什麼事來!
眼見易楚安沒有安慰她,甚至連多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說,蘇纏突然像是入魔了一樣,直接撞進了易楚安的懷裏,扯著他的衣服聲聲質問道:“楚安,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你也不管我和孩子了是嗎?你也要像甩開沈佳音那樣甩開我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