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那家老字號以前是他們難得一去的店,他們剛創業的那一陣子,第一個項目賺了錢就是在那裏慶祝的。
“那你給老板打電話訂羊腿,別讓他賣沒了。”沈佳音熟練地打著方向盤,去長平大學的哪條路,她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聽見沈佳音說這句話,苟海亮立刻喜笑顏開,說了一聲:“得嘞!”美滋滋的打電話去了。
沈佳音他們的運氣還不錯,老板跟苟海亮說自己店裏隻剩下了兩個羊腿,一大一小。
既然要吃,肯定就要往爽快裏去吃了。
沈佳音想都不想說要哪個大的,這一點更是正中苟海亮的下懷。
羊腿是老板一天以前就醃上的,拎出來的時候羊腿上沾滿了調味料,他們兩個人找了一個略微寬敞的地方坐下,看著老板將他們的羊腿推進了烤爐裏。
這家店開了那麼多年,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唯一變的是店裏的食客,一波一波的來了又走,有的甚至在悄無聲息的長大成人,變成了某個領域的佼佼者。
關鍵是,沈佳音和苟海亮這兩張臉,老板竟然還記得。
他送了他們一盤涼菜,依舊是那樣的物美價廉。看著他們兩個人依舊沒多大變化,老板也感慨一句:“你們兩個是真的好久不來了,之前不是還有另外一個小哥跟你們一起嗎?”
他問完了這句話,沈佳音和苟海亮兩個人像是卡了殼,雙雙禁聲。
老板也沒注意到自己提起了什麼會讓人不愉快的存在,反而笑了笑說道:“你看,那時候我沒說錯吧?這小夥子長得帥又有耐心,從那時候開始看著你的眼神兒幾乎就能把人給融化了,我就說他追上你是遲早的事。”
沈佳音看了苟海亮一眼,見他臉上一陣尷尬,也沒跟著老板一塊起哄鬧他,反而十分認可的說了一句:“他是很好,我知道。”
老板樂嗬嗬的說道:“待會兒我給你倆好好烤,保準你倆吃的滿嘴流油!”
羊腿一端上來,苟海亮就迫不及待的用刀子和叉子在腿上切了一大塊送進了沈佳音的盤子裏,那些肉肉沾著孜然辣椒麵,香的幾乎能讓人將舌頭吞下去。
沈佳音不能喝酒也不讓苟海亮喝,兩個人就著飲料大口大口的吃著羊肉,別有一番爽快。
他們兩個人聊了聊以前上學時候的事兒,大家分享了彼此都不知道的那些事,都有一種“原來如此”“竟然是這樣”的感覺。
他們兩個原本就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在兩個人刻意拉近關係的時候,這種親密讓他們兩個人的話題似乎永遠也說不完似的。
這一頓飯吃完,苟海亮幾乎撐得走不動路了。
沈佳音也吃的有些過,但卻沒有苟海亮那麼誇張:“不然咱們去附近轉轉?”
“我看行。”要是不轉一轉,他這一肚子的羊肉恐怕就要消化到三天以後了,那還不活活把他難受死?
好在這裏離長平大學也不遠,沈佳音把車子開到了學校的停車場,跟著苟海亮一塊在學校裏亂溜達。
這個時間段正好是學生們跑步和晚上打籃球的時間,路麵上人不少,倒是像他們兩個這樣打扮的明顯就不是學生的卻不多。
苟海亮走在大小校園裏,突然有一陣恍惚,他開始有些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提議來學校裏走走?一定是剛才自己的大腦被食物占滿了,所以腦子有點不清楚。
他和沈佳音走到了操場旁邊,突然就想起了那個人對他說過,她就站在那個視覺盲點的角落裏,滿眼愛慕,滿心竊喜的看著他。
走到了教職工宿舍底下,他又想起了那個女人從樓上奔跑下來,加速衝刺撲進他懷裏的樣子。
再然後,他們溜達到了圖書館的門口,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女孩子說過,在他深深凝視著沈佳音的時候,她就在角落裏,用愛慕依戀的眼神在看他……
太多太多的對話,還有太多太多她落淚的樣子在自己的眼前浮現。
苟海亮走著走著,越發沉默。
他突然發現他不是忘了張歆晨,而是他不敢去想。
苟海亮拉住了沈佳音的胳膊,不讓她繼續向前。
夜色中,他的臉色讓人看不真切,沈佳音隻能聽到他沉悶的對自己說:“佳音,我們回去吧,我的腿有些疼。”
沈佳音聽到了他說腿疼,壓根沒有往別的地方想,下意識的就攙扶住了他的手,無比關切的問道:“是哪一種疼?哪裏疼?”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我也說不上哪裏疼,就是覺得很疼很疼……”
一直疼到了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