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音,你歇一歇吧?”封燃看著沈佳音那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也忍不住為她擔心:“你就是再著急也沒有用,瑾瑜他們需要去核實情況,這都需要時間的。你先坐一會兒,好嗎?”
“你讓我怎麼能夠安心的坐下來呀?”沈佳音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她著急,弄得封燃也跟著緊張起來了。
“現在肇事司機已經被控製住了,你還怕他跑了不成?人都已經找到了,你為什麼還那麼焦躁?”
封燃不能理解沈佳音現在的表現,在他看來這個案子其實已經明朗了一大半兒了,至於邢瑾瑜他們要去核實的信息隻不過是為了完善證據鏈而已,那是在起訴階段用的。
“我不知道,我隻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封燃站起身來,拉住了她的手:“佳音,我看你是太緊張了。”
“或許吧。”沈佳音麵色複雜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這段時間你的精神高度集中,像這樣患得患失也很正常。”封燃俯下了身子直視著沈佳音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一定要等到消息確鑿證據充分的時候才能把那顆心放在肚子裏?”
沈佳音緩緩的點了點頭。
封燃無奈的笑著說道:“那好,你現在怎麼舒服就怎麼做,不管是在這棟樓裏溜達也好在這個辦公室裏走走也罷,我都不會再管你了。不過你要答應我待會兒邢瑾瑜回來了之後,不管他說了什麼,隻要客觀現實能夠佐證那個肇事司機的話,你就不要再繼續為難自己了好嗎?”
沈佳音僵硬的點了點頭,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辦呢?
一向淡定自若的沈佳音此時此刻像是個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難安,每隔幾分鍾他就要起來看一看門外麵到底有沒有人經過,有沒有人能夠告訴她這個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快到中午的時候,邢瑾瑜終於在沈佳音期盼的眼神中出現了。
“怎麼樣?查到了什麼?”沈佳音追問著。
邢瑾瑜說道:“情況屬實,那個肇事司機說的話全都對的上。時間地點和撞擊的角度,撞人之後他開了多少邁的車速,以及事後他將車子賣到了哪裏,又是在哪賣的,都能對上號。我們查到那個買家這個汽車修理廠,當時他把車開到那邊去的時候車子已經破爛爛的,看起來就像是要報廢了一樣。當時維修車輛的師傅對他的這輛車有很深的印象,他說那輛車損壞的很嚴重,尤其是車子的保險杠已經撞得稀巴爛了,看不出是不是撞了人,但看起來像是撞了牆或者是經過多次撞擊造成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在維修的必要了,所以那個肇事司機順勢就把車子以最低價格賣給了那個修理廠,讓修理廠把車拆成了零件。”
邢瑾瑜說著說著又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當時他不隻是把車子開到了郊區用河水洗幹淨了車子上的血,而且還洗了不止一次。”
“所以那個汽車維修廠的人壓根兒就沒有看出來這輛車撞過人?”
“對。”邢瑾瑜看著沈佳音說道:“事情的全部經過就是這樣的,稍後我們會把證據材料收集整理好,形成一份報告已交給公訴機關,之後的事你不用擔心,除了在這個肇事司機能力範圍之內賠償苟海亮家人經濟損失之外,他還會麵臨幾年的牢獄之災。佳音,我不知道這能不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但現在就是這樣了。”
其實沈佳音剛才已經猜到了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可她輕而重瑾瑜這裏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一些茫然。
她總覺得事情有哪裏不對,可卻沒有辦法反駁,而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個奇怪的念頭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現在的證據鏈實在是太完美了,哪怕她是一個外行,都知道這個案子恐怕就已經定死了。那個來投案自首的男人,就是撞了苟海亮的肇事司機,他和苟海亮並不認識,更沒有什麼利益衝突,這隻是一個酒駕的懦夫動用一切的聰明才智躲過警方的追查可卻沒能躲過自己良心上的陰影,所以才來投案自首的故事。
她之前信誓旦旦的認為傷害苟海亮的人就是易楚安,這麼看來那行為既武斷又幼稚,特別的可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慶幸那個肇事司機不是易楚安了。
如果不是他,那便證明苟海亮雖然遇人不淑,但到底沒有遇到一個狼心狗肺恩將仇報的東西。
那她呢?等了那麼久,找尋了那麼久,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她是不是因為不甘心所以才不願意接受現實的?他到底不甘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