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安被他說了一嘴,頓時臉色鐵青:“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
“可是我聽出來的意思就是這樣。”苟海亮把自己剛才撿起來的煙頭扔在了垃圾箱裏,沉聲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手裏沒有資金,所以我已經想好了,我把你放在我這兒的那一部分股權盡快轉給你,我自己的那10%其中有5%我會挑選合適的人選賣掉,剩下的5%我幫你留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內你還是不能籌集到這筆錢,那我就把這5%的股權賣給其他人。不過你放心,同等條件下我一定會優先考慮你的。”
“這就是你今天想和我說的話?”
“不然呢?”苟海亮靠在牆上,陽台的風其實有些冷,不過這都不如他此時此刻心裏的冷:“老易,你我都知道,我已經沒有繼續留在這個公司裏的必要了。我留在公司裏的意義就是為了幫你把那9%的股份藏好,不讓任玥發現,更不讓你的嶽家起疑,可是現在你和任玥兩個人的感情那麼好,有必要這樣互相提防麼?如果你用百分之百的心來對她,她會回報給你的就更多,說到底,是她愛你多一點。”
“我不想聽你說這個。”
“那就不說了。”苟海亮覺得自己這樣也沒意思,他們夫妻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如何,實際上與他無關。
易楚安冷著臉說道:“既然你去意已決,我就不繼續挽留了,你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另謀高就,我也不能攔著你。”
苟海亮不想和他爭辯自己有沒有在外麵和其他公司談好了條件,他們兩個人已經不是無話不說的時候了。
“我會讓我的律師去找你,希望你不要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你剛才說要等我三個月,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就幫我留三個月,我盡快將錢湊上。至於其他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我希望你不要賣給任氏地產公司相關的任何人。”
“哦,那我聽你消息。”苟海亮低頭一笑:“看樣子你也不會把那筆股權放在自己名下了。”
到時候需要苟海亮簽字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這筆股權的去向,既然大家已經馬上就要散夥了,他也沒必要這麼藏著掖著:“我會讓律師聯係你,把這筆股權轉到我爸的名下。”
“哦,那很好。”苟海亮懶洋洋的笑了笑:“其實你早一點把這筆股權轉過去,也省了我一些事。”
他見易楚安鐵青著一張臉,便也沒再說話,可是他心裏明白易楚安之前會第一時間選擇他做這個股權的載體,是為了自己父母身上突然有了那麼大一筆股權會讓任玥生疑,如果他們兩個人鬧起來,任玥說他惡意挪用夫妻共同財產,那他可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要笑嗬嗬的把自己砸鍋賣鐵買來的股權統統都分給任玥一半,到時候他就真的是失去了公司的話語權了。
而現在呢,這筆股權先落在了他的頭上,就像是沈佳音將自己的權力想都沒想的讓渡給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然後他自己又做出了處分,決定把股權賣給了一個長輩,這裏麵彎彎繞繞的轉了那麼一大圈,倒是顯得易楚安根本沒有摻和到裏麵去,無辜得不得了。
說穿了,還是易楚安這個男人的小心思作祟。
說多了都沒意思,就像是一直蒙著眼睛的人突然被人拿掉了遮著眼睛的布,重見光明的那一刻帶來的也許不止有新生一般的驚喜,刺痛感卻會第一時間到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讓你的律師來聯係我,咱們早一點解決早輕鬆。”苟海亮吊兒郎當的笑了笑,滿臉的無所謂:“你快回去陪任玥打遊戲吧,別讓人家等的太久了。”
說著這話,苟海亮已經邁開了長腿走進了會議室裏,頓時暖風一吹,整個人都舒坦了。
“海亮!”易楚安在他的身後叫住了他。
“嗯?怎麼了?”
易楚安看著他笑盈盈的樣子,心口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咱們以後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怎麼會?”他笑了笑,那雙眼睛再也不像以前一樣充滿了活靈活現的神采,反而像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一樣,有種知天命的無奈和疲憊感:“易總要是不嫌棄的話,以後有空了咱們可以出去喝兩杯,如果你還想得起來我這個人,還想和我在一塊消磨一下時間。我嘛,以後就是個閑人一個,什麼也做不成,什麼也不想做了,有機會和老朋友出來鬆活鬆活筋骨,我當然願意了。”
易楚安被他著話堵了一下,頓時覺得自己的喉嚨裏哽的難受。
苟海亮的意思是,如果以後他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自己還願意叫他出來一起坐坐的話,他一定會相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