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易楚安,冷聲說道:“你昨天晚上跑到沈佳音家附近胡說八道的時候,傷了我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一個人,我都不知道現在要怎麼才能挽回她,不知道怎樣才能求得她的原諒。現在你和我提為了沈佳音而離開這種屁話,我真的懶得理你。如果不是你媽求我在你住院期間好好看著公司的話,我想我現在已經走了!你可以用三言兩語哄住任玥,但是你哄不住一個已經將你看透的人,希望你永遠也不要讓她把你給看透了。”
易楚安繃著一張臉,並不說話。
他說的那個把他看透的人,說的是沈佳音麼?他這不還是在老生常談,讓他不要辜負了任玥麼?
這個世界上,辜負都是相對的,誰又沒被別人辜負過?他不冤麼?他不會覺得難過痛苦麼?難道隻有他傷了沈佳音傷了任玥的時候,她們兩個就是那樣全心全意的對他麼?
沈佳音的絕情暫且不論,任玥也不是沒有看出來他們任家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得起他過,始終將他的尊嚴死死地踩在腳底下,哪怕是他在任家的一個項目裏嶄露頭角,顯出了自己的才幹,一樣也被他們瞧不起。
難道從來沒有人想過,這樣的日子他難道過的就那麼舒坦麼?
說到底,苟海亮還是從來沒有體驗過什麼才是真正的一無所有,才會看不慣他現在的所作所為。
易楚安緩緩地閉了閉眼睛,不想和他再談。
苟海亮看到他這副死樣子,就知道他腦子裏現在正在想的是什麼,他輕笑了一聲,說道:“任玥願意相信你,是因為她很愛你,如果你有一點良心的話,這就是最後一次吧,我勸你還是踏踏實實的做好你自己應該做的事,不要再三心二意了,這是我作為你的朋友給你最後的忠告。”
苟海亮見他不願意詳談,幹脆不說話了,反正這個男人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想法,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照著現在這個樣子看來,就算是他勉強留在了易興科技公司裏又能怎麼樣呢?以後還不是要和他兄弟反目互相猜忌嗎?
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沒再繼續說別的了。
任玥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不知道她和任浩兩個人去了哪裏,苟海亮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即便是等也隻不過是和任大小姐打個招呼再走而已,除了是應盡的禮數之外,並沒有什麼意義,見與不見其實都沒什麼差別。
他從醫院裏走出來,突然有些迷茫了。
現在應該去哪呢?就這麼去見張歆晨嗎?
如果不見,她一定會覺得自己根本就不重視她,甚至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可如果是去見了呢他又要說點什麼呢?還要違心的告訴張歆晨自己並不喜歡沈佳音?或者再繼續騙她說自己愛的人就是他?這明顯是另一種欺騙與背叛。
想要求得一個人的原諒首先是需要真誠的,至少苟海亮是這樣覺得的。
他開著車,渾渾噩噩的的到了自己父母家的小區,他這才發現自己距離張歆晨的家到底有多近。
他其實還是想見張歆晨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整個人都有些焦灼,呆在自己的車子裏很悶,但是他還是不敢走下去,生怕附近的鄰居發現他在張歆晨家附近徘徊。
老張家和苟海亮家的孩子走到一起了,這個消息對整個小區來說都是一件大喜事,也是一件讓他們覺得自家孩子長大了非常欣慰的事。
苟海亮覺得自己當初想要和張歆晨在一起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他並沒有思考太多,隻是覺得那個時候他應該給張歆晨一個交代,應該讓她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可是當時他並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天將心裏的秘密泄露出去讓她知道了,他更想不到張歆晨的反應竟然會是那麼大,那麼直接。
昨天晚上他根本就不敢睡覺,因為他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張歆晨那雙含著淚不停說“對不起”的臉。
那個畫麵讓他無論什麼時候想起來都會覺得心口像是被一把刀子割裂了一樣,疼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苟海亮趴在方向盤上,整個人都像是個泄了氣的皮球,被抽掉了支架的稻草人,完全沒了所有的骨氣和精神頭。
就在這個時候苟海亮的車窗玻璃被人輕輕的敲響,他打了個激靈迅速坐直了身體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沒想到外麵的那個人竟然是張歆晨的爸爸。
他心裏咯噔一跳,頓時手腳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