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沒有選擇離婚,隻是因為她還想站在這個位置上,用這個身份繼續折磨他而已。
他站在原處,隻覺得渾身冰冷。
這一幕被苟海亮看個滿眼,除了歎息一聲,他還能做什麼?
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易楚安和任玥的這筆爛賬,其他的人都無法插手,做為易楚安的朋友,他最多就是不給他再增添額外的困擾,其他的,他也幫不到易楚安什麼了。
易楚安滿眼血絲,轉過頭來看到苟海亮正站在自己的身後,眼神有些駭人。
苟海亮皺了皺眉頭,對他這個眼神所包含的含義有些不悅。
易楚安的眼神可稱不上友好。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還想再對我說教一番?”易楚安自嘲一笑,冷笑開口道:“是不是看到任玥向我撂狠話的時候,你心裏有些得意?看,你說的,全都應驗了。”
聽到他說這句話,苟海亮所有想和他商量接下來公司計劃部署的心思就全歇了。
苟海亮斂去了眉眼,淡笑說道:“沒什麼好看的,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沒必要那麼敏感。我手裏的這百分之二十不到的股權再加上你的,凡凡來了應該足夠了,如果真的要和那邊鬧起來,你手裏多掌握些可以直接支配的籌碼也不錯,其實你不用為了任玥和你唱反調就覺得危機感十足。”
他說完了這句話,就擦著易楚安的肩膀走到了電梯旁邊按下了按鈕,並不想和易楚安深談。
易楚安似乎被刺激到了,追上來對苟海亮說道:“苟海亮,你是不是覺得這就是我的報應?是我的拋棄沈佳音,又不專一的報應?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公司沒救了,所以想甩開我走了,是嗎?!”
苟海亮聽到了他的這一番控訴,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剛剛說那句話的意思,明明就是告訴他自己的那部分股權和他之前記在自己名下的那些股權都可以成為他的後盾,讓他不要因為任玥的這番言辭就覺得心虛亂了陣腳。
可沒想到易楚安竟然把他的意思誤解成現在這個樣子。
苟海亮看著易楚安那張幾乎已經與曾經麵目全非的臉,突然覺得無趣。
還要說什麼呢?
沒什麼好說的。
人心已經變了,再說什麼都沒用。
他剛剛想將一顆赤誠的心捧出去,就被人家這樣的丟了出來,而且是以這樣單方麵劍拔弩張的姿態,瞬間就成了人家的假想敵。
苟海亮撇了撇嘴角,沒有理會易楚安的胡攪蠻纏。
如果易楚安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如果他對自己掌控公司的力度有信心,那任玥手裏的那些股份根本就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威脅。可事實上是這樣麼?
明明沒有掌控項目全局的能力,卻為了討好妻子擠走了有能力的副總沈佳音,明明害怕任玥憑借任氏地產公司的投資擁有更多的話語權因此受到威脅,可還是控製不住內心對於金錢的渴望,迫不及待的接收了這筆資金。
腳下的泡真的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怨不得誰。
不管是他的公司還是他的家,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他自己都有著莫大的責任。但可笑的是他把這些錯誤都歸結於別人,完全沒有考慮過其實造成今天這個局麵的人是他自己,真正難為他的那個人,也是他自己。
苟海亮懶得再和他多說一個字,他隻看了易楚安一眼,露出了一個笑容來:“老易,你願意怎麼想就隨便你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他邁入電梯的那一刻,易楚安依舊低著頭,拳頭在身體兩側握著,像是有什麼天大的委屈在讓他忍辱負重一樣。
電梯門緩緩的關閉,將那個他一直以來都看作是自己兄弟的男人隔在了外麵。
他不是聖人,也不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高手,他也會不高興的。可是其他的人看起來都比他要冤枉,都比他有理由生氣,弄得他好像是個沒脾氣的軟柿子一樣。
誰真的在乎他的感受呢?
苟海亮走出了易興科技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回頭看了一眼。第一天到這所高樓裏辦公的情景似乎還曆曆在目,他們從小作坊熬成了大公司,裏麵的艱辛外人是不會知道的。
可就算是一路走來,風雨同舟,可大家還是形同陌路了。
所謂的成功,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