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病人家屬?”急救醫生看著易楚安離得八丈遠,完全不挨著病人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不是。”易楚安下意識的否認,生怕對方誤會了自己和蘇纏的關係,可是他們兩個人究竟是個什麼關係,就連易楚安自己都沒法子界定了:“我是她的朋友……是我叫的救護車。”
急救醫生看了易楚安一眼,眼睛裏充滿了探尋。
他們上去的時候,病人可是在主臥裏的……一個朋友,會有一個孕婦家裏的鑰匙麼?
不過這也不是他們能管的事了,她聲音冷漠的問道:“你知不知道她的家屬在哪兒?待會兒要是需要病人家屬簽字的話怎麼辦?”
“我簽。”易楚安斬釘截鐵的說道:“她沒有親屬在長平市。”
“哦。”急救醫生又問:“她是為什麼出血的你總知道吧?”
易楚安說不出話來,他總不能說是因為……做……吧?
急救醫生看著他支支吾吾的樣子,也不多話了,反正她已經有了某些想法,到了醫院做相應的檢查就是了。
救護車將蘇纏帶到了離著最近的醫院裏,直接推進了急救室。
易楚安手腳冰冷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的腦子都空了。
不管蘇纏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他都不會虧待她。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人欠他的,唯獨蘇纏什麼也不欠他,而且還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邊。
易楚安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手掌中默默地祈禱,為了打急救電話而開啟的手機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是任玥的電話。
易楚安的心裏湧起了一種說不出的厭煩,他們任家逼人太甚!
這個時候他完全忘記了,任玥也是個孕婦,她肚子裏同樣有他的孩子。
這個電話過去很久,易楚安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他不確定這個號碼究竟是生意夥伴的還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人的,也就隻好接通了電話,情緒低落的“喂”了一聲。
那邊,任玥緊張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公,你在哪兒?!你一夜沒回來,也沒有回公司,我好擔心你啊!”
易楚安皺了皺眉頭,言簡意賅的告訴她:“我在醫院裏。”
任玥大驚失色,以為他是因為被任浩打了自己跑來住院了,連忙追問道:“你現在在哪家醫院?傷的嚴不嚴重?我馬上去找你,你等著我!”
“你來幹什麼?”易楚安沒好氣的嗬斥道:“不管我做什麼你都要過問,不管我在哪裏你都要跟過來,我連一丁點的人身自由都沒有嗎?”
“楚安,你怎麼能那麼想?我是在關心你!”
“有這個時間,你不如去關心一下那個霍少爺,關心一下任太太的臉麵,你關心我做什麼?”
任玥聽到了這裏,突然覺得自己知道了問題的所在。
她軟下自己的態度,誠懇的說道:“老公,我為了家人的態度向你道歉,對不起!可是你也不應該和別人大打出手,那樣真的是很沒禮貌……”
“嗬嗬。”易楚安冷笑一聲:“你是不是也覺得和我這樣出身低微的男人在一起就是對你最大的侮辱,嗯?就像那個霍少爺說的,你嫁給我委屈了。”
任玥連忙解釋道:“我一點都不委屈,而且他也沒這個意思,你不要那麼敏感可以嗎?”
“我敏感?”易楚安的火氣上來,“你們把一個男人的尊嚴放在腳下踩,不許他吭聲,需要他一直笑著說你們說的對才行,是不是?如果他有一丁點的不滿,對惡意的中傷進行反擊,那就是他的部隊,是他敏感!我不知道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父母滿意,我媽過生日,連一萬塊的金鐲子都舍不得買,你媽媽生日,我送鑽石項鏈她都覺得我是在侮辱她,是我高攀了你們任家,是嗎?”
“楚安……我沒這個意思!”任玥突然也有些生氣了,為什麼他總是抓著這種事不放?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我想冷靜一下。”
任玥火氣上來,反問一句:“你就真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嗎?你是個成年人了,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人的。你一言不合就打人,打了人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留下我家裏的人幫你道歉幫你粉飾太平,到頭來你卻覺得我們家裏的人是在侮辱你?易楚安,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在充滿消毒水的走廊裏,麵前的急救室裏有一個因為他生死不明的女人,他突然對現在的生活感到無比的疲憊。
“任玥。”他突然開口,冷聲說道:“如果我們的想法和三觀不一樣,我想我們應該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一下。如果你真的覺得我配不上你的話,我可以給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