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第幾家了?”囚車經過之處,人們小聲言語著。
“這次又是什麼罪啊?”
“造孽啊。”
“最近這都城不太平啊。”
“太平?哼”一老漢歎道,“這太平日子怕是要到頭嘍。”說罷,便退出了人群,就這幾日的斬首怕是已抵得上他這一生見過的次數了,如此血腥的場景不見也罷。
宮廷之內,繁華盡倚。女子斜倚著紫檀木椅榻,其上墊著鬆鬆軟軟的雪山白狐裘,純得不見一絲雜色,與女子的雪膚相得益彰,殷桃小口半開,信手拾過身處繪金雕花白玉盤中的新鮮提子,送至嘴邊,靈舌微卷,晶瑩欲滴的提子便帶入了口中,一旁服侍的宮女太監一時看入了神,不禁紅了臉,隻可道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水湄蘭杜芳,采之將寄誰。瓠犀發皓齒,雙蛾顰翠眉。紅臉如開蓮,素膚若凝脂。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娘娘,晨露取來了。”小宮女恭恭敬敬地跪著,低著頭,雙手高舉過頭頂,小心翼翼地托著盤子。每日早早起身,合數人之力,遍采禦花園中之花,方得如此一小瓶,真當時千分小心,萬分注意,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憂了。
近侍取過盤中精致的小瓷瓶,恭敬地奉於女子。
“放著吧。”猶如嬌鶯初囀。看也未看便由近侍放著去了。
“娘娘,空腹進食果物傷身,要不要傳早膳過來?”見女子隻吃著提子,似無傳膳之意,近侍宮女不由得出聲詢問道。
“本宮今日沒胃口,不傳了。”
“娘娘。。。”近侍宮女還想說什麼,卻由門外傳來尖細的太監高呼聲打斷。
“皇上駕到。”
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臣妾參見皇上。”步遲遲腰肢嫋娜似弱柳。
“怎麼了?膳食不合口味?想吃什麼,朕命他們做來。”皇帝雙手扶起女子,攬至懷中,無限寵溺地道。
“臣妾不想吃。”
皇帝笑,捏捏女子的下巴道:“這可不能依你。將早膳傳上來。”
“是。”
“傳了,臣妾也不吃。”女子負氣得脫離皇帝的懷抱,徑直窩回椅榻,拾起提子就往嘴邊送。
皇帝握住纖纖玉手,阻止了她的胡為。
“何事不順愛妃的心意,竟要作踐自己的身體?”皇帝心疼地道。
女子任由皇帝握著,無動作,無言語,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愛妃?”皇帝本耐心地等著她開口,擺好的早膳卻有冷去之意,不由得出聲喚回女子的思緒。
“臣妾是禍國之女,無顏侍得君側,食君之祿,不如拖得這身軀了此殘生的好。”女子嚶然出聲道。
“愛妃何出此言,你是朕的心頭肉,怎會是禍國之女。來,朕陪你用膳。”皇帝雙手捧起女子低垂的頭。
秀眸竟是起了霧,黯然的神色揪得人心發疼。皇帝隻覺心像是揪成了一團,隻想好好憐惜眼前的可人兒,心疼地將女子摟在懷中。
“有朕在,斷不會讓愛妃受了委屈。來,先用了早膳。”
“嗯。”女子順從地依偎著皇帝,眼簾低垂,低聲應道。
君心負我,此生不滅,此恨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