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吐出,他再也沒有力氣保持自己的平衡,就此癱瘓了般倒在地上,再次咳出血來。
長長的墨發平鋪開來,僅留一縷垂於胸前,不見狼狽。隻有點點誘色,魅惑人魂。
完美到近乎虛化的水墨畫卷,頓時變成了妖異的魅惑畫麵。
他麵孔青白,形如妖魅。唇角帶血,豔色入髓。額上一點赤紅朱砂在大火的映照下,有熒光跳躍,仿佛要活過來了一樣躍出無盡霞光,刹那點亮了萬丈山河。
“嘶--”跪坐在地上的雲姝低呼一聲猛地捂住了臉。
這人的血好熱好燙,竟連大地都給燃燒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臉都差點兒被燒掉了,不過還好,隻是差一點。
他卻極是詫異地望住她,抬手摸了摸她被自己的血沾染到的臉頰……竟然沒有傷。
他此刻傷得極重,血脈逆流,根本已無能控製自身氣血中肆略的力量了。
那精氣亂躥的力道,連他自己都已承受不住。可是麵前這個孩子,她本身並無修為,被他心頭精血噴上,卻竟然毫發無傷。
這個孩子,有什麼不同嗎?
“你幹嘛摸我?”麵對如此美男,哪怕是向來視男人如無物的雲姝也難得紅了下臉。
男人停在她臉上的手滯了下,隨即繼續一點點磨蹭著上麵的血跡。
居然還摸?
“你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了吧!”雲姝眼睛晶亮的眨了眨,不過當她想要揉一下嘴角的痛處卻冷不防摸到肥胖的雙下巴時,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男人:“噗--”
突然吐血,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太重,還是被刺激到了。
雲姝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準備扶他:“我帶你去找醫,大夫……”
“別碰本座!”
“嘁,開下玩笑嘛!凶什麼?”
雲姝小時候身體不好,在床上躺了十多年。似乎是厭極了那樣冷清的日子,身體好後她性子就變得極野。這天底下,唯一製得住她的人隻有她姐。
但她姐,都死了好幾年了。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誰給她氣受,就收拾誰了。
盡管美男子很美,但敢凶她的美男子,一點兒也不美。
一巴掌就朝他撫著自己臉頰的手拍去,不過並沒有拍到,因為在中途被他捉住了。
“天蓮子?不,不是天蓮……”
雲姝臉上的血跡和那塊拇指大小的黑斑,被男人修長的手指盡數抹去,露出了一個墮圓形的青綠色印痕。
男人漆黑的瞳孔不由驟然一縮,他將雲姝扯過去,對著那印痕嗅了嗅,隨即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雲姝痛苦地瞪大了眼睛。
被迫昂著臉,她怔怔望住天空。
想要反抗,卻詭異的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束住了全身,連手指都沒法動彈。
男人冷若寒冰的臉上並無殺氣,相反,他眼中還有著一絲淡淡的悲憫,但掐住她的手卻並沒有鬆開。
一個小小的凡女,體內竟有一顆業蓮蓮種!
沒有能力卻擁有絕世寶物的人,不是上天的寵兒,那不過是老天爺的玩笑。
與其將來被人發現生吞活剝,不如他現在就替她超度?
隻要得到這顆蓮子,他便能在最短時間內修複自身創傷,回歸上界奪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可是……
可是她眼裏沒有仇恨,隻有錯愕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