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有些不服氣,她畢竟跟皇帝夫妻十年。從太子妃到皇後,這麼長的歲月裏,她都是他的正妻。要說了解,自然比我更多。但是我理解到的,是更加心思叵測的皇帝,她知道的隻有優柔寡斷。
她理理鬢發,上前一步,走到魏扶風的身邊,微笑著說道,“皇上何必動氣呢,臣妾方才說的話,隻是在賭氣而已。皇上是臣妾的夫君,臣妾跟皇上,才是真正的少年夫妻。十年了,臣妾和皇上不離不棄,也算夫妻情深。又何必,為了這等小事,傷了臣妾和皇上的情分。皇上,你說是嗎?”
魏扶風被這番合情合理的話,堵的隻能點頭。我趁機走到江徽娥身邊,讓兩個太監放開她,“江徽娥,有幾句話,我想就跟你一個人說。你願意就點個頭,不願意就搖頭。我想說的話,也就可以不說了。”
江徽娥正是驚慌失措的時候,我又表現的很和善,剛才還為她向皇上求情,此時看到我,當然猶如恩人一般。可見,她會落敗,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她咿咿呀呀想說什麼話,才一張嘴,血水就流了出來。我趕緊替她擦去,一邊耳語道,“千萬不要打著,在皇上麵前說清你的委屈的主意,皇後絕不會給你機會的。我早已說過,你懷了皇子,就必死無疑了。你還不信我的話,現在你願意相信了吧。”
“恩恩。”她連忙點頭,眼裏溢出淚水,不難看出她的驚恐。一個人怕死,就證明她的曆練還不夠。到底她在宮廷比我來的日子短,皇後又刻意的對她多加保護,她這樣的表現,我就更能理解了。
“孕期不準,實在是個麻煩。他們一定會拿你的孕期做文章,這可是死罪呀。除非你說皇後娘娘這麼吩咐的,那樣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不知道管不管用。哎,過河拆橋,皇後娘娘做的也實在過分了。連我都替你可憐呢。可惜,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忙,隻好替你求求皇上。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我掩藏好血跡,故意將自己的笑臉讓皇後看見。江徽娥剛才張嘴的時候,我已經看清她舌頭上的傷口,為了不讓她說話,皇後竟然讓人把她的舌尖和下齒齦縫在一起。看到白森森的絲線穿過血肉,我都忍不住打個寒顫。
“你也別怪我,你我本來就有過節。你做的事,也不算光明磊落。我今天肯答應替你求情,已經是我對年最大的同情了。該怎麼做,你自己應該很清楚。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她一個落敗之人的下場,也有我的一半功勞。我忍住心頭突然而來的愧疚,回到魏扶風的跟前,像是什麼也沒發現似的,微笑一如平常,“皇上,江徽娥就交給皇後娘娘處置吧。臣妾相信皇後娘娘,一定會秉公處理的。而且,江徽娥的孕期不準,本就該是死罪。當日臣妾最先提出來,不是皇後娘娘的擔待,隻怕她那日就該被處置了。”
魏扶風自然是點點頭,“不錯,當日確實是皇後為她求情。不是的話,朕早已經處置她了。朕不明白的是,何以皇後現在又一改初衷,對她如此嚴厲呢?”
皇後也不加反駁,“皇上,江徽娥對臣妾有所隱瞞,所以,臣妾才會替她求情。臣妾不相信,宮廷會有妃子與人私通。但是,就算她是清白的,這個身孕,也來的太奇怪了。就是這一點,臣妾就當重視起來。畢竟攸關龍種,當然應該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