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無奈擺手說道:“算了,不講這個事了,於書記,案子有進展嗎?”
“阻力很大!”於清風歎了一聲說,“案子的進展基本在郭立功那兒就斷線了!”
這個情況,李思文其實也是知道的,他去省城也就一天的時間,一天能有什麼進展?
即使有趙安源和黃毛的突破口,那也還是隻能指向郭立功,隻能到此而止。但北川這攤腐水,真的隻漫到郭立功這裏嗎?
於清風又說道:“思文,我們紀委的工作就是查貪腐違紀,這毫無疑問會觸碰到某些利益集團,更會受到他們的反撲和撕咬,在查案的這段時間,我不僅受到下麵的阻力,更有來自市委裏的阻力!”
李思文頓時沉默起來,市委有阻力那說明什麼?是市委裏有與案子有關的幕後人嗎?還是別有人想渾水摸魚?
“現在案子陷入死角,如果我們不能盡快打開突破口,我懷疑他們將蛛絲馬跡重新掩蓋,這樣對我們更不利。”於清風一邊分析著,一邊詢問李思文道:“思文,你對眼下的局麵有什麼好建議?”
李思文也皺著眉頭思考,眼前的處境就好像進入了一個死胡同,對方明顯是嚴陣以待,而他們越著急就越會碰得頭破血流!
李思文摸了一下頭,似乎在摸著自己撞疼流血的地方,這一摸讓李思文頓時捕捉到了一抹靈光,他眼睛一亮,抬頭對於清風道:“於書記,我們何必針尖對麥芒的和他們硬碰硬呢?或許眼下結案才是更多人想看到的!”
“結案?”於清風嘴裏念了一聲,跟著又沉吟起來。
李思文補充道:“於書記,我以前在派出所的時候曾經抓到一個盜竊團夥,這一夥人一共有四個同夥,這四個人有長達六七年的合作做案經曆,幹他們這一行的,遲早有翻船的時候,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因此他們早就私下裏有協議,想好了翻船後的對策。”
“如果被抓,每個人都要嚴防死守,隻吐露被抓的案子,其他的老案子絕不能吐露出來,因為他們和我們警察有著極其豐富的交手經驗,知道如何應對。所以一個個都知道,隻要緊咬牙關,警察頂多在新案子上做文章!這樣他們撐死了關一段時間,很快就能重新出獄。那如果舊案新案一起爆發,數罪並罰,那可夠他們蹲一輩子的。”
於清風若有所思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來一招以退為進,張網待魚?”
“是的。”李思文笑了笑說,“那四個盜賊,我們當初也是想盡了一切方法都撬不開他們的嘴,唯一被抓的那個案子最多也就能定他們個半年以下的拘留,我想了好幾天,最後想了個辦法,既然我們撬不開他們的嘴,那就讓他們自己撬開自己的嘴!”
於清風微笑點頭,但卻沒說話,示意李思文繼續說下去。
“我最後當著他們四個人的麵,把其中一個人叫到房間裏跟我單獨呆了半個小時,其實我們在房間裏什麼都沒說,半小時後我把那人當著另外三個人的麵釋放了!”
於清風微微點頭:“內訌之計!”
李思文也點著頭說:“我們現在的情形與處理盜竊團夥的情形又有些不同,這次的對手可不是盜竊賊能比得上的,我們如果要迷惑他們就必須得動真格的,必須讓他們相信紀委確實結案了,隻有他們相信了,我們才有可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我們目前打不開缺口,那是因為他們在危機關頭選擇了抱團抵抗,不過利益團夥終究是因為利益才結合的,一旦利益分贓不均就會引發內訌。所以我們不需要去強行突破,這反而會遭來反撲,我們隻需要宣布結案後再放開對他們利益點的盯守,他們的聯盟很快會不攻自破,那個時候,妖魔鬼怪就都會原形畢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