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源嘿嘿冷笑道:“跟他接觸得多又怎麼樣?我是做刑偵的,跟流氓混混接觸在正常不過,就憑這個你們敢抓我?”
李思文淡淡道:“趙隊長,既然敢把你留在這兒,自然就有留你的把握,對於反審訊這一套了,趙隊長可是個高手,我們就不在你麵前班門弄斧了,這樣吧,我們開門見山,你認識黃毛蔣偉這點不否認吧?”
這個人我當然認識,不過在你們麵前可就不怎麼熟了。
趙安源心想李思文既然問黃毛,那肯定知道黃毛和自己接觸過,那麼把黃毛歸於自己的線人這層關係是最合適的。
再說黃毛,以趙安源對老領導的了解,郭立功定然不會容許這樣一顆定時炸彈的存在,也就是說,黃毛必死無疑,麵對這樣一個死無對證的局麵,李思文能怎麼辦?
沉吟著,趙安源答道:“不是很清楚了,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下麵接觸的線人案犯太多,經常記不準到底是哪個。”
說了幾句後,趙安源又嘿嘿冷笑道:“李思文,你別跟我玩這一套,就算你是紀委又怎樣,我不犯法不違紀,你想訛我,門兒都沒有,還有,你最多隻能關我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後,你就等著被撤職吧!”
李思文搖頭笑了笑,說道:“趙隊長,我沒必要訛你,你可以再想想,要是實在想不起來,我再提醒提醒你!”
北川市市政府副市長辦公室。
方進雲如一灘爛泥癱坐在沙發上,他沒想到自己一直謹慎小心,最後還是栽在金公主上麵,或許這個結局從他踏入金公主這個黑洞,就早已經注定。
他剛剛接了一個神秘電話,這個電話把他的生念摧毀得幹幹淨淨,電話是那個他畏懼又必須服從的人打來的,根據他的消息,市紀委的人收到一份來自獅子縣的快遞,這個快遞是獅子縣紀委幹事袁麗萍臨死之前寄出來的,快遞中有獅子縣政法委書記陳正治秘密收藏的一份關於金公主的錄像內容,內容裏包含著一些北川政府官員在金公主色情腐敗的視頻,更有金公主幕後管理層參與腐敗並操控官員的一些證據。
方進雲知道,那人要丟卒保帥了,但他沒有反抗的餘地,這些年,他貪汙受賄的數目足夠將他槍斃兩次有餘,所以說,他無論自首還是抵抗,結果都一樣。但如果他一個人扛下所有罪責,那他至少可以保全自己的家屬。
盡管內心預見到了結局,但方進雲還是不甘心,想了又想,說到死,哪個不怕,但他還有什麼退路嗎?
方進雲掙紮著站起來來到窗戶旁,他拉開窗簾往下望,遠處市委大院外邊的公路上車來車往,烈日當空,清新的空氣,這一切的美好眼看都要跟他說拜拜了,人總是在死亡前的一刻,才意識到生命的可貴!
方進雲忽然羨慕起路邊那些拉板車運貨掙力氣錢的窮人,他們自由自在,天塌下來也當被蓋,無憂無慮啊,他呢,雖然貴為副市長,但卻整天忙著算計,活得身不由己,其實他也不是沒得選擇,當年大學畢業後他要不選擇政途,而去做個公司職員,又或者下海經商,那怎麼都比現在好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抽屜裏的小瓶兒裏有一粒氰化鉀,方進雲原本想著從樓上跳下去,但想想跳下去後摔成爛泥的情形就作嘔,還是留個全屍吧,給自己留點尊嚴。
估計紀委的人正準備著對自己突然襲擊吧。
方進雲苦澀的想著,走回辦公桌,打開抽屜,將藥瓶兒拿了出來,顫抖著揭開蓋子,倒出一粒藥丸,一狠心塞進了嘴裏,再和著茶水咽下肚。
氰化鉀是劇毒,超幾分鍾沒被人發現,他的生命就無可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