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國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於清風的肩膀,沉聲道:“清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事情沒你想的那麼悲觀,這世上正直無私的幹部也不是隻有你和李思文兩個,還有千千萬萬個在默默付出的黨員幹部,我調走也不是壞事!”
於清風沉吟一陣後問道:“徐書記,能告訴我你將調去哪裏嗎?”
“我來就是為了跟你談這個的!”徐建國背著手走到河邊上,於清風也趕緊起身跟了過去。
北川的這條河並不清澈,河水半藍半黑,風吹得河麵上波浪起伏,岸邊的草木也控製不住的搖擺傾斜,沙沙的聲音響個不停。
“起風了,天變了,暴風雨也要來了!”徐建國低低的念著。
於清風倒是覺得徐建國一語雙關,話中隱含著深意。
過了好一會兒,徐建國才平淡的道:“經省委領導推薦,組織部批準決定,我將調任南江省紀委書記!”
“省紀委書記?”於清風呆了呆,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似乎徐建國主政北川市的時間也就是一年多吧!這麼短時間就調動,又是紀委書記這麼一個敏感關鍵的位置,難不成這背後真蘊含著一場大風暴?
於清風內心思忖著,心裏多少覺得有些可惜,徐建國上任時間雖然短,但他獨特的經濟發展觀以及剛正不阿的處事風格已經給整個北川市留下了清晰的烙印。
這樣一位一心為民的父母官要走,不能不說是北川市的損失。
但反過來一想,徐建國上調省紀委,也是南江省的幸事,有這樣一位鐵麵無私的領導監督俯瞰全省,可以預見,整個南江省幹部的作風紀律、政治麵貌必將煥然一新。
調走一個徐建國,卻可以換來千百個徐建國,這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瞧著沉思不語的於清風,徐建國捋了捋被風吹散亂的頭發,說道:“清風,今天來跟你談的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於清風心裏咚的一跳,趕緊定神問他:“徐書記什麼事?”
“南江省經濟這些年增幅下跌,群體事件的衝突層出不窮,社會矛盾愈發激烈。有些人認為這是改革發展過程的必然陣痛,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但我不這麼認為,這些衝突當中,多數是因利益的分配不均所導致的,而在主導利益分配的過程中,我們政府官員往往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一些官員為了自身利益,頻頻利用手中職權,官商勾結,甚至不惜拿國家和人民利益做犧牲品,有利益自己拿,出問題政府背黑鍋。清風,你現在知道南江省的問題症結所在了嗎?”徐建國說到這裏,突然轉頭看著於清風問道。
於清風沉吟片刻,抬頭直視徐建國的雙眼,感歎道:“內心的墮落才是滋生腐敗的溫床啊!”
“你果然明白了,我曾經做過無數次的假設,如果我們有無數作風素質過硬的幹部隊伍,如果我們能夠嚴於律己,嚴於修身,如果我們麵對問題時,能設身處地的站在人民的角度上,那麼,我們的國家人民所經受的陣痛是不是可以減少,甚至消失……”
於清風內心震動,他沒有想到一項給人以強項剛直的徐書記,內心也有如此柔軟的一麵,更想不到徐建國也有如此‘異想天開’的想法!
減少陣痛,消滅腐敗嗎?於清風震驚於徐建國的偉大理想,卻也感到自歎不如,或許實現這個理想千難萬難,但不能否認的是,徐建國一直堅定不移的走在這條反腐大道之上。
“我調任省紀委後,當務之急就是要整頓省紀委機關,之後會逐漸麵向全省,而作為曾經的北川市委書記,我對於北川也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正因為如此,我才分外不能容忍某些人肆無忌憚,利用手中職權,做侵害北川人民利益的事。”徐建國說到這裏,話鋒一轉,言辭變得激烈起來。“我會持續的關注北川,同時我也想用幾個正直且黨性堅定的幹部來整頓北川的作風紀律,在這裏,我也無需忌諱,給你們透個底,你和李思文都是我的選擇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