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於清風這麼說,靠近前邊的一個職工忽然大聲問了起來:“於書記,您剛剛說的這個底線確實是為了我們普通職工考慮。但問題是,既然是人家投資,那話語權就在人家手裏,他怎麼可能還任由我們自己選自己的管理幹部?我也見過國企改革的,人家都是誰投資就誰當家,克輪不到我們普通職工說話!”
這個職工的話態度很明顯,你於清風說的是空話吧!前邊的話聽起來是為了普通職工,而且很感人,但一想就覺得不可能,不靠譜!
“大家別急,我要說的第二個方麵就是這個問題!”於清風擺手讓那個職工稍安匆躁,接著他微笑道:“是這樣的,縣委開會決定,這次酒廠改製,我們縣委不打算全盤賣出去,那樣就談不上改製了,那叫甩包袱。我們的底線是‘合作’,酒廠以資源和人才,以及部份現金入股,而且我們還要占總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人家投資方隻占百分之四十九,思文已經跟投資方談妥了,雙方談妥總股本為五千萬元,對方以兩千四百五十萬元的現金入股,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我們以兩千五百五十萬元占股百分之五十一,其中原始物資,比如是廠房,生產線,技術人員等等各方麵抵現一千萬元,也就是說,我們實際上要自籌一千五百五十萬元的現金來入這個股,縣委的意思是,既然改製就要徹底,這個股份資本就由本廠的各個員工以現金入股,多少不論,你們自籌這一千五百五十萬元,你們以後就是酒廠的真正主人,而且你們是股東,是能進言說話算數的股東,大家聽明白了嗎?”
幾千職工們都安靜下來,於清風說得很清楚,沒有哪個聽不明白,但聽得明白並不表示他們就同意或者說是願意!
剛剛說話的那職員見眾人不出聲,他又舉手問了起來:“於書記,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也幹脆把話挑到明處,我覺得吧,這又是一個大坑,是要把我們全部職工套進去的大坑,這酒廠日落西山是誰都看得見的,這次我們如果籌錢投進去,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於清風嗬嗬一笑,說:“你問得很好,這個問題可謂說到了點子上。要知道人家投資方可不傻,他們難道拿兩千多萬現金和我們一起打水漂嗎?這個事,嗯,是思文談的,我看就由他來跟你們詳細的介紹一下情況吧!”
於清風一邊說一邊朝旁邊的李思文招手。
李思文自然不會客氣,大步走過去站在話筒跟前,試了下音,這才說道:“各位,我把去省城跟投資方談的條款細節說一說,不過不是股份分配的那些細節,於書記已經說過了,我要說的是酒廠未來的發展方向和藍圖,我想這才是大家所真正關心的。我們仔細研究過,酒廠這些年來的沒落主要問題是當年的管理層固步自封,沒有危機感,不創新,在技術創新方麵沒有投入,前些年還好,日子一長弱勢就很明顯了,再要趕上競爭者就很難了。第二是酒廠管理層方麵的腐敗問題,這兩個方麵都是重點,這一次縣委對酒廠的反腐決心我想大家都看到了,我就不多說,酒廠未來的發展需要多元化,要走精品策略,走中高檔種類,另外還可以增加些新品種,比如紅酒啊,葡萄酒之類的,另外還要引進新的高端的生產線,對創新和技術方麵的投入要加重加大。隻有技術上去了,我們在市場上才有立足之地,才有競爭力。所以我對我們酒廠的未來是很看好的,這次籌資我作為這個項目的發起人就帶個頭,我會把家裏全部的存款都拿出來入股,大約是三萬塊,各位職工們願意投多少股就投多少,不願意投的也不勉強,一切以自願為原則。在此我也不藏著掖著,是投資就會有風險,沒有誰敢保證就百分百成功,投資虧了的話,這錢就沒了,當然,如果酒廠以後發展良好,壯大,或者上市,那麼現在投資的各位就有可能一夜之間變成百萬富翁或者千萬富翁,這是一個賭局!”
李思文這一席話說得很透徹,而且很明白,很誠懇。
台下數千職工們都沉默著,倒是李保玉把手一舉,大聲叫道:“小李書記,我投,我們一家投五萬,不為別的,就為你,我們相信你,隻要是你說的事我們一家子都二話不說跟著你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