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風苦笑道:“你這個說了等於沒說,那第二個方案呢?”
李思文點頭道:“第二個方案就是我們招商引資,找投資方,但投資方案我還是傾向於我們酒廠自己占大多數的股份,至少是百分之五十一,投資方隻能占百分之四十九,這樣我們還能把酒廠的控製權和發言權掌控在手裏,但我們自己要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還得發動全部職工投入真金白銀,這個數目至少就是幾千萬,相當於平均每個人拿一萬出來,讓本就困難的職工們再掏出這麼多錢,這同樣是個難以完成的目標!”
,於清風歎道:“你看你原本是要幫他們解決三百萬工資,現在三百萬還沒著落,卻反過來要他們掏三千萬出來,難,難,難!”
於清風一連說了三個難字,可以想像他也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李思文卻不那麼認為,他望著於清風說:“於書記,我也知道困難很大很大,但我們最缺的其實不是錢,而是人心,我這三天的承諾就是要聚集人心,隻要人心有了,錢根本不是問題。我曾經調查過酒廠這些職工家庭,他們全家都在酒廠上班的並不多,至於兄弟姐妹,子女在外打工的更不在少數,所以我認為一個職工湊個萬八千是完全沒問題的,問題是要讓他們相信我們這些廠領導,相信我們能帶領他們奔向幸福美好的生活!”
於清風聽著李思文這一番話,陷入了沉思中。
“思文……”思忖片刻後,於清風抬頭盯著李思文鄭重道:“好,就按你說的這個方案辦,我們兵分兩路,我馬上去北川找找相關領導看看能不能從財政或者銀行貸到款,你呢作為補充,趕緊去省城找徐芷珊,招商引資的話,她在省城人麵廣,比我去北川可能更靠譜。縣城這邊我讓老謝管著,你去省城後有什麼需要就找謝縣長,隻要縣裏能辦得到的都滿足你!”
李思文呆了呆,詫問道:“於書記,這個……你讓我找上次來我們縣城的徐記者?省城黨報那個記者徐芷珊?”
“就是她!”於清風點頭回答,“你有她的電話吧?這個忙,我估計她還是願意幫的,不過我有一點要叮囑你一下……”
“於書記請說!”
於清風麵色變得嚴肅起來:“思文,你這一趟也是跟臨時抱佛腳,以我們酒廠現在這個局麵,事情不一定能成,但如果萬一有投資商願意投資的話,你要記著一點,我們不僅代表獅子縣委,更代表數千的職工,所以你自己心中要有個底線,我不想你費盡心思卻落得個千夫所指的結局。”
李思文神色肅然,認認真真的回答:“我心裏有數,請於書記放心!”
“我對你是放心的,不過我自己心裏始終繃著一根弦,我們獅子縣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候,也許……”於清風歎息著對李思文道,“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為我們獅子縣跑路辦事了,思文,你以後的路,從這一次開始就要由你自己走了!”
李思文一愣,跟著就問道:“於書記,你……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於清風臉上浮現出一絲不甘,但一瞬而逝,重新恢複淡然沉靜,他伸手輕輕拍了拍李思文的肩膀道:“北川組織部的領導跟我提前打了個招呼,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一周後我的調令就會下來,我的下一站很可能是北川財政局黨委副書記兼副局長,職位級別算是平調。但財政局圈圈小,又是副職,與主政一個縣的差別還是很大的,不過那些我都不在意了,我隻可惜在我臨走前,沒能把獅子縣的變革進行到底,沒能讓獅子縣的老百姓生活更進一步,沒能……”
說到這兒,於清風的聲音有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