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沉吟著,想了想搖了搖頭道:“二叔,你看思怡可以,東西不能收,煙就更不能收了。”
李廣生眉頭一皺,說:“我是思怡二叔,當長輩的給小輩買點兒營養品有什麼問題?再說這些東西和那條煙總共還不到三百塊錢,你放心,扯不到那些問題上去。再說我是你二叔,二叔怎麼著也不能害你,對吧?”
李思文還是掏了三百塊錢出來,塞到李廣生手裏,說:“二叔,您是我二叔,自然不會害我,但這東西我依然不能收,不過是二叔買來的,東西我收下,錢你拿著,反正我自己也是要買的,就當是二叔幫我捎帶的。嗯,二叔,你也別再說了,來,吃烤鴨。”
李廣生本來還想說什麼,聽李思文這麼一說,順手把三百塊錢揣進了褲袋裏,笑著道:“你呀你,好吧好吧,你堅持,那我就收了,喝酒,吃鴨子,來來來……”
李思怡從廚房裏端著菜出來,笑說:“二叔,我炒了幾個菜,酒也買了,你跟哥喝酒吃飯,我看電視。”
“你不吃嗎?”李思文問了一聲,又瞄了瞄廚房那邊。
李思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道:“哥,你別看了,靜姐家裏來電話說有事,她回鄉下去了。我剛吃完飯沒一會兒,二叔就來了,我就是給他做的飯。”
李思文點點頭,然後招呼李廣生吃菜。
李廣生也不客氣,坐下就吃,一邊吃一邊聊天。李思怡看肥皂劇很入迷,頭也沒回,伸手在碟子裏抓了幾粒油炸花生米,邊往嘴裏放邊看電視。
“思文,你小時候我就知道你長大了有出息,果然沒看錯。”二叔喝了一大口啤酒,望著李思文笑著說。
李思文嗬嗬笑著回答:“那倒是奇了,二叔,你莫非還會算命不成。”
李廣生哈哈笑道:“你莫不信,我當然不會算命,你小時候就厲害,打架就敢往上衝,記得你七歲的時候,村口劉家那個娃比你大兩歲,高你一個頭,他打了思怡,你愣是往他腦袋上扔石頭,打得他頭破血流的。當時你媽給人家賠不是,還送了人家幾斤米麵幾個雞蛋才算擺平,回來給你一頓好打,你一聲沒吭。”
李思文見二叔提起往事,尷尬地笑了笑,喝了一大口啤酒,有意拉開話題:“二叔,你現在在縣城做什麼生意?”
李廣生伸手比劃了一下:“雜七雜八的,什麼都做,現在生意不好做,競爭激烈,我們也是哪種生意賺錢做哪種生意,不過真正賺錢的生意不多,遠沒以前好做。”
一談到生意,李廣生話就多了,又灌了一大口啤酒說:“思文,我現在做的生意投錢最多的就是房地產,這一行就是耗錢,我差不多把家底都投進去了,說實話,難啊……我聽說……”
說到這兒,李廣生盯著李思文,似笑非笑地道:“我聽說你跟黃仕福有些矛盾,其實他也挺難的。思文,做人做事都得靠朋友,一個人能力再大,那也是單打獨鬥,做人太硬太剛了也不好。所謂一個好漢三個幫,做官也要講社會關係啊,這個社會什麼最重要?不就是關係嘛!”
李思文聽二叔來了這麼一段,怔了怔,心裏警覺起來。
“二叔,你……是來幫人說情的?”
“也不是說情……”李廣生笑著說,“我跟黃總有生意往來,他這個人不錯,急公好義,對朋友沒得說,這些年我們一起做生意,熟得很,所以順便提一下。思文,思怡到底沒出什麼大問題,我抽時間跟黃總說一下,讓他兒子給思怡多出點兒營養費,要不幹脆這樣,黃總公司職務空缺不少,把思怡弄去他公司當個部門副經理,磨煉個幾個月升正職,你看怎麼樣?”
“那不行!”李思文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了,盯著李廣生道,“二叔,黃老板兒子跟小妹的問題已經解決了,所以根本不存在我和他們過不去的說法,我也絕不會把私事混到公事上來。另外,小妹工作的事情就不勞二叔費心了,小妹沒念什麼書,去大公司,她也幹不來那些活兒,我想著,她在酒樓、餐廳、超市之類的地方找個工作並不難。”
李廣生一愣,半晌才問道:“思怡可是你的親妹妹,你就不想她有個輕鬆又穩定的好工作?”
李思文淡淡地道:“想,當然想,但她有多大的能力就掙多少錢,找工作並不意味著錢越多越好,適合自己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