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妍這才坐到對麵的椅子上,但表情依然比較緊張。
呂青鬆一笑,說:“小姑娘畢業工作才一年吧?照理說警校畢業的應該膽大才對,你看,我跟張副書記長得又不嚇人,你這麼緊張幹嗎呢?”
“噗……”
呂青鬆這話頓時把張妍惹笑了,她這一笑,緊張的氣氛瞬間就化解了,小姑娘就是小姑娘,一笑後膽兒就大了,笑吟吟地說:“呂部長,張副書記,我長這麼大見過最大的官兒就是劉副局長,你們這麼大的官兒沒見過,怎麼會不緊張嘛。”
呂青鬆嗬嗬一笑,側頭對張允學道:“張副書記,你看,我們還是下基層的時間少了吧,連派出所的警員都這麼說,老百姓就更不用說了,我看還得多下基層,多接觸百姓,要讓基層百姓見到我們就當是見到鄰家大叔,而不是一身煞氣擺著威風的老虎。”
張允學笑著點了點頭,對張妍和和氣氣地道:“小張,我也姓張,你就當我是你的叔叔好了,我們就隨便聊聊天。嗯,你在派出所上班怎麼樣?”
張妍還真不緊張了,嗯了一聲回答:“還行,做戶籍工作,沒危險,平淡,沒有在警校時想得那麼刺激。以前我實習的一個派出所給我一種感覺,老百姓進派出所都很害怕,但我來鷹嘴鎮派出所卻沒感覺到那種情況,李所讓我們窗口民警服務要有笑容,溫和待人,並在門外設了一個民警評比欄,讓任何來派出所辦理事務的人臨走時留一句評價,無論是窗口民警,還是辦案民警都有。我在這個派出所工作一年多,可以明顯感覺到,鷹嘴鎮的老百姓來派出所就沒把這兒當成派出所,就當是個依靠。工作雖然累,但老百姓的評價讓我很感動,累也覺得值!”
“是這麼個理。”呂青鬆微笑著點頭,話鋒一轉,又問她,“小張,你剛才說了李思文,你覺得李思文這個所長怎麼樣?”
一提到李思文,張妍就攥著拳頭很生氣地說:“對了,張副書記,呂部長,說到我們李所,我就有話說了,誣陷的事你們管不管?檢察機關的人隨便抓人你們管不管?我們李所清清白白的,我來派出所一年多,我就沒見他進過一次館子,沒見他買過一身衣服,你們看鎮上,哪家不是洋房新房?我們李所家還是幾間老瓦房,這樣的人你們相信他貪汙?”
呂青鬆望了望張允學,苦笑著說:“這小姑娘嘴真是利害,嗯,我正式給你們澄清一下,抓捕李思文的行為不是檢察院批準的,而是個別人濫用職權,李思文的事縣委經過調查取證後查實他是清白的。不過小張的話對我們倒是個警醒,縣委於書記已經召開會議,紀委將對全縣機關進行巡視排查,要徹底杜絕濫用職權的事再次發生!”
說完,呂青鬆停頓了一下,咳了咳,然後又問張妍:“小張,你對李思文個人有什麼看法?”
“對李所的看法?”
張妍怔了怔,偏著頭兒想了想,然後才回答:“不知道怎麼說,在工作上,李所就像我們這個大家庭的家長,嚴肅認真;在個人生活上,他又像是一個親切細心的大哥,對我們的關心無微不至。要說我對他的看法呀,那就隻有幾個字:好人,好官,能幹!”
“好了,謝謝你,去繼續工作吧。”呂青鬆笑著點頭,又補上一句,“小張,你出去叫胡東進來吧。”
張妍嗯了一聲,出去心裏還納悶,就聊這麼幾句就行了?
大廳裏,幾個同事都緊張地站在一起,一見張妍出來就圍了過來,壓低聲音問了起來。
“張妍,問什麼了?”
“張妍,你都講了些什麼?”
……
張妍一時也不知道回答哪一個問題好,瞄到鄭長順神情緊張地盯著她,想了想才說道:“也沒問我什麼,就隨便聊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我看到有這麼多大領導在,就鼓起勇氣提了李所被冤枉的事兒……”
“胡鬧!”鄭長順一聽張妍居然在領導麵前提這個,忍不住嗬斥起來,“有領導在場,你提這事幹什麼?真是沒有一點兒組織紀律性,沒一點兒大局思想,氣死人了。你給我停職寫檢查,好好反省反省。要是誤了事,我還要罰你,不像話!”
張妍被鄭長順吼了一通,聽說要停職寫檢查,火一下子就上來了,惱道:“鄭副所,你不要老是打官腔說狠話,以前好好的,這幾天就變了,我就覺得奇怪,現在終於搞明白了,原來你是想占李所的職位,背後使陰槍啊,我鄙視你,小人做派!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