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順被張妍說得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火冒三丈,道:“誰不高興了?誰不高興了?高不高興我們這都是機關單位,我這也是按規章製度辦事,怎麼就吃相難看了?”
李思文原本想出言緩和下氣氛,但看到鄭長順的臉色,心裏才明白朱明宣等人為什麼會那麼巧地在辦公室抓到了他。
原來是派出所裏有人跟朱明宣等人通過消息,這個人就是老鄭。
眼看張妍和鄭長順爭得麵紅耳赤,李思文一擺手,勸張妍:“老鄭說得對,這是單位,我的工作安排還要等上級指示,你們都上班做事吧,都去吧!”
看李思文出麵說話了,張妍才氣呼呼地一扭頭跑了,跑的時候嘴上還嘟囔了一句:“小人得誌!”
胡東幾個人相互瞄了一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雖然沒說什麼,但鄭長順明白,他跟同事之間的關係再也回不到從前那麼親密了!
鄭長順哼了哼,既然被當麵拆穿了,也就無所謂了,隻要自己當了所長,他們跟不跟自己有什麼所謂?以後可以培養自己的心腹。
李思文搖搖頭,去辦公室拿了剪刀到停車坪,修剪花壇裏枝杈橫生的小樹,所裏的事兒他真就不理會了。
鄭長順平時說話並不大聲,但這之後的兩天,他的聲音明顯大了,原本對同事說話和善的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尤其是李思文回來之後,好似更刺激了他。
李思文反倒是想開了,以前離開半天都放心不下派出所的工作,而現在卻能在派出所前放鬆地修剪小樹,不知道是經曆過滄桑了,還是心胸寬闊了。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下,到了第三天中午。
這幾天,鄭長順公開“鬧”過之後,派出所的同事都看明白了鄭長順的真麵目,對他的態度也變得十分冷淡。
李思文覺得鄭長順有些可憐,他根本就不知道,李保國等人的案件牽扯多大,目前已經確定的參與者,就有陳勇,縣公安局長陳正治也難逃幹係。
鄭長順偏偏高調頻繁地與陳勇、陳正治接觸過,搞得人盡皆知。組織上都看在眼裏,現在鄭長順低調都來不及,還敢在派出所裏作威作福。
這就是典型的作死呀!這種人又怎麼可能得到組織的重用和提拔。
吃午飯的時候,一幹人才得以鬆閑下來,紛紛打了飯跟李思文坐在一桌,鄭長順孤零零地坐在鄰桌,一張臉黑得和鍋底一樣。
派出所食堂就近請了一個農婦做飯,飯菜也還將就,眾人吧嗒吧嗒地吃飯,好似要把氣都撒在飯菜上,咬牙切齒地嚼了吞下肚去。
吃飯的時候,張妍話最多,一邊吃飯一邊問李思文:“李所,今晚我請客,回來兩天了,也應該給你慶祝慶祝,沒你我們這兒就像沒家長了一樣。”
胡東不看鄭長順,取笑她:“小妍兒難得出一回血,今晚肚子就算再委屈也要去吃一回。”
張妍翻了一個白眼:“誰說要請你去了?我就不請你!”
“哈哈……”胡東也不生氣,又取笑道,“你不請我去,小心我們琳琳嫂子吃你的醋,我怎麼也得去扛這個黑鍋……”
“呸,當我沒人要啊?”張妍一嘴頂回去,不過並沒有生氣,平時跟胡東他們玩笑都開習慣了。
鄭長順臉色又陰又黑,一肚子火。
李思文搖頭說:“算了,我晚上還有些事情要辦,真沒有空,以後有時間再說吧。”
張妍還想說什麼,旁邊桌子上的鄭長順終於忍不住了,“張妍,辦公室電話響了,去接一下。”
李思文這一桌的人愣了一下,靜下來一聽,果然有電話鈴聲傳過來。
張妍把筷子一放,趕緊起身小跑過去接電話,食堂裏隱隱能聽到她在辦公室說話的聲音,隻是聽不清她說些什麼內容。
隻一會兒張妍就跑了回來,還沒跑到就喘著粗氣大聲說:“縣……縣局劉副局長來電話說,他和縣領導馬上到派出所,讓我們做好準備……”
“劉副局長要來?”鄭長順一下子跳了起來,表情又是緊張又是驚喜,縣公安局劉正東副局長親自來,莫不是來宣布他的任命?
如果李思文要複職,早就宣布了,何必等到現在。既然不是李思文,派出所論資曆、職位,隻有他鄭長順最合適了,除了他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