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啞了?還是被挖住了病根?”葉藍卻咄咄逼人地催問道。“因尚未來及編好駁辯詞,故不敢正麵回答?”
“阿藍哪,你剛才那一番仍未釋疑的質問話,雖未免顯得天真幼稚,但亦是可以理解的。”安明翰卻認真坦誠地說。“如果換位思考將我換你,也定會提出同樣的質疑。一位相隔百裏,平時又很少聯係的異性朋友,他恰又是他對立麵總後台的學生;今天卻又是與他那班同夥一起,以‘占領者’‘取代者’的身份,突兀間站你麵前。故此時此刻,任他信誓旦旦,說得天花亂墜;但僅憑咀說,還尚未拿出實際行動哩,擱我便就會輕易相信他嗎?不會。所以阿藍,你現時對我真實身份,及隨那夥人同來津水任職目的懷疑,我能完全理解和接受。俗話說‘出水才看兩腿泥’。我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大量實踐的驗證,也許要不了多久,您最終總會理解和接受我的。”
“那我們就共同拭目以待吧!”說完這句話,葉藍當即強硬的將自己胳膊從對方腋下抽出來,認真地說。“但我的耐心等待是有限度的;希望我等來的不是相反真相和失望。”說完這句話,便不管不顧的率先大踏步,向來的方向走去;將同伴遠遠地拋在後邊------
時間又回溯到當天上午。仍在太平鎮“縣扶貧隊辦公室”的另一間屋。素芸的講述嘎然而止,隨端起杯子便悠則遊則喝茶。
“這就算講完了?”仍端著架子想繼續往下聽的婁清廉,猶不過癮且不滿地說。“哎,我說你這位老陳同誌呀,究竟會不會講故事?我看人家書上電視劇裏,及乎大部份愛情故事,不僅有頭有尾;且多是‘大團圓’結局;而你所講的,咱葉妹子同新常委安明翰的愛情故事糾葛,有頭沒尾不說,且臨結束,還給留下個待解的謎。是他們故事本身就這樣呀,還是你講家為吊人胃口,讓聽眾繼續向下聽,卻另外重新杜撰的結尾呢?”
“您這人真難侍侯。原是您追著讓俺說的,俺說了半天咀幹舌渴,最後還落得讓您懷疑囉嗦。“素芸亦邊喝茶,邊乜斜著眼調侃說;且故作牢騷地:”愛信不信。若實在不相信的話,可立去找當事人求證啊?”
素芸當時不過是一句玩笑話,清廉自然不會主動去找當事人葉藍求證。一因這畢竟是人倆之間私情秘事,即便你清廉原為代書記可代表組織,人家也沒義務將自己隱私向組織說清;何況你現在已不代理書記,代表組織了;人家就更沒責任向你主動彙報自己私情了。這二因尚未等清廉素芸,再遇機會向葉藍落實呢,人家安明翰還真向心上人葉藍兌現諾言:潛伏後第一份重要情報,可及時準確地傳遞出來了------
話說自上周縣委書記邵向前,偕常委副縣長董文堂悄然赴省,名義上是探望住院恩師老K的病情;實際上是予落實對方訓斥電話中那個,所謂“我們將陷滅頂之災”的真相。那次赴省收獲的確不小:不僅看望了病中的師尊,盡了為生之道;且當真摸清了所謂,“我等將陷滅頂之災”的真相——原來竟是前副縣長劉鳴,向恩師老K“文物行賄受賄”案發;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對行賄受賄當事者,老K劉鳴自然是災星;但對以恩師老K為首的省市縣“師生聯盟”來說,亦然算“凶神惡煞”。
恩師老K無愧是胸懷寬闊的高幹,其耐性定力就是非常人可比。遭此大難卻還情緒坦然,反過來還勸解寬慰,為此事而痛心疾首的學生。讓書記邵向前深深覺得,此次赴省最大的收獲是,再次當麵聆聽了寶貴的“師教”;尤在當前省縣政治形勢急遽變化,“師生聯盟”處境極端不利情況下,恩師每一句教導,尤顯得那麼寶貴重要。
“政治鬥爭亦近似軍事鬥爭,決不能打無準備無把握之仗。前就因我們麻痹輕敵,提前缺乏予測估計,便在你們手握大權情況下,反輸給對方一局。”在省醫院高幹病房,恩師老K微欠下身子,以讓自己盡量精神點的說。“同樣的錯誤絕不能重犯。你們不妨坐下來認真自省一下,自身還有哪些易被對手抓住狠整我們的把柄?為防造成任何遺漏,你們寧可暫時放下縣官架子,親去走訪一下,之前犯事下台的那些同窗,王濤周正元他們;讓其提供一些案情線索,以便早製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