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老方,你與我們原雖不在同一水平線上,我們是縣裏領導,你僅是個教育局股級幹部;彼此懸殊的確太大,此前聚麵你謙恭些亦是必要的。”前副縣劉鳴卻仍端著架子出言不遜說。“但現在已今非昔比了。你雖當年蹲過勞改,但我們也已犯錯誤垮台;早已成了‘神像掉進泥溝裏——分不清彼此’了。以後我們之間就沒必要太外氣;既已落在同一水平線上,就不必再講尊貴卑微了;何況自那年津水河洪患後,一直以來,你對我們亦沒少支持幫助。這人嘛,畢竟都是感情動物,俱都能分出個親疏香臭嘛。我告你說呀,以後我們就是患難兄弟,誰也不準再外氣了。”
“對,對。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患難兄弟,一根繩上的螞蚱,定要休戚與共,同舟共濟。”四人中年齡稍小的周正元亦隨聲附和說。“以後大家誰也不要太外氣。”
“對,對。不客氣,不外氣。以後我同三位縣尊就是患難兄弟,和一根繩上螞蚱了。休戚與共同舟共濟!”方士元當即受寵若驚地說;突又恨恨然地:“周縣老弟既提起這‘一根繩上螞蚱’了,讓俺不由又想起我們的共同對手鍾景良和郝舒韻,這兩個狗男女。雖說數月前受‘高嶽案’的株連,亦被K恩公攛掇著省市委,給予停職靠邊;亦算稍解我等心頭之恨。”
“嗨,姓鍾和姓郝的,雖被省市委令其停職靠邊;但畢竟尚未將其徹底罷免;故仍是職還在暫沒實權。且亦正像‘**’中翻燒餅那樣:一旦氣侯適應,極可能即時複位掌權。”四人中年紀最大的前副縣劉鳴既不滿又擔憂地說。“同時不是聽咱派下去‘私訪調查’諜報人員講,被省市委同時決定,代理黨政職務的那倆男女,原來也竟同鍾郝是‘一把牌’;自他們代行現職後,卻仍執行的是,鍾郝不在台上的鍾郝路線。”
“所以依我說,咱應該串連在市和各縣,無論台上台下的那班同窗,一起赴省向K恩師要求,攛掇省市委,幹脆將那鍾景良郝舒韻,就以‘停職後不思悔過,仍在幕後指揮新班子推行,沒有他們在台上的他們路線’罪名,將其一擼到底!”雖因作風敗壞搞腐敗,因而獲罪垮台的王濤,此刻亦恨然而又決斷地說。“現時上級對啥最敏感?無非就是派性和非組織行為。“哼,一旦上級領導了解到,他鍾郝與婁江‘不僅師出一門,都是省裏高嶽的信徒;且還在繼續搞非組織活動’的話,一時間肯定會氣急敗壞怒從心起;說不定便會當即召開常委會,新賬老賬一起算,鄭重宣布重新調整津水縣班子------”
“嗨,也怨我臨時有點急事外出,好幾天沒在縣裏,沒來及向你們即時通報。”周正元忙不迭地解釋說。“其實,上周末恩師K老已來電話向我通報了:自接我們有關‘津水當局的婁江等,原係鍾郝一把牌;自臨時主政後,一直在按時向鍾郝請示彙報;推行的仍是鍾郝沒在台上的鍾郝路線’後,便添枝加葉的向一把手和常委會做了彙報;自激起他們的不滿和憤怒,當場便做出了‘重新調整津水縣黨政班子’的嚴肅決定。哈------看起來不僅婁江為主的現臨時班子,兔子尾巴不久長了;恐怕原僅被停職的鍾郝,若新老賬一齊算的話,這次職務也是保不住了。”
“嗬,這才真是‘大快人心事,津水要重新調班子’呢!”王劉方聞聽後當即喜出望外地鼓起掌說。“我們猜想啊,那班現仍在台上的人哪,一旦得到如此信息,肯定會像熱鍋上的螞蟻,惶惶然不可終日了啊,哈,哈------”
“為探聽對手們,對此牽涉他們前途命運和切身利益的反應;且還暴露些什麼防禦措施?我早安排方兄花錢雇的‘窺秘高手’,潛伏於縣委家屬院鍾景良住處附近,以隨時竊聽到他們密謀內容。”周正元得意地說;隨又煞有介事地抬腕看了眼手表,詭密地:“噢,這會兒陸先生該已得手,該返回到這裏向我們彙報了!”他的話音剛落,突聽院門有三短兩長清脆擊掌聲------
“他來了,這是我們提前約定的聯絡暗號。”周正元一喜道。“我去門外迎一下。”邊說邊去院裏打開大門;隨領黑衣黑頭巾“夜行人”進院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