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定是前來吃飯客人啦。”小白又當即搶白地說。“可你既是吃飯客人,不在前庭用餐,卻躺在俺飯館後院門後地上幹什麼哩?”
“俺因在縣城誤了車,徒步從縣城往回走;精疲力竭卻又遭狂風暴雨突然襲擊。”鍾景良渾身顫抖著認真辯解說,“原本是來找經理求助哩,沒想到雙腳剛跨進飯館大門,便頭暈目眩一跤倒地------”
“可你------”小白還欲繼續盤根問節;卻當即被郝經理搖手製止說:“不要再問了。你沒看他渾身被雨水淋透,冷得發抖就快支持不住了?小白呀,你快去咱倉庫找套幹淨工作服給他換上;再交待廚上做碗薑湯端過來。”
“郝經理,這-------”小白還在遲疑地未動說,“他的身份------”
“快去。”郝經理又當即嚴肅地命道,“先救人要緊,其他事隨後再議。”小白這才極不情願地去辦了。
在後院倉庫裏,小白正在邊向保管傳達經理指示,還邊牢騷說:“哼,沒見過這樣當頭的?開飯館不為賺錢發財,卻及乎要變慈善家了。對一個連真實身份都沒弄清的人,卻還那樣關懷備至,既給換衣服,又讓廚上給燒薑湯呢。”
在經理辦公室。鍾景良此時已成座上客,邊喝茶邊向對方繼續介紹著自己當天的遭遇。郝經理卻正在看對方的、省城某重點大學《新生錄取通知書》。
“哦,如此說,下期開學你就要去省城重點大學就讀了?”郝經理邊看《新生錄取通知書》邊意外驚喜說。“你知道嗎?這可真巧了。俺原來也是省城這所大學畢業生呢。這麼說咱們可算同窗啦。來,重新認識一下:俺叫郝舒韻,省城綜大一零屆金融係財會專業畢業生;今春特來本縣基層實習。”
“那您就是學姐了。”鍾景良亦當即意外驚喜說。“以後俺該多來走動,也好向學姐領教學習嘛。”
“彼此,彼此。”郝舒韻卻謙虛地說。於是,兩位隔代學友的手便重新緊緊握上了。
正好此時小白拿著一套幹淨工作服進屋,見狀後先自一驚,後卻誤會地上前一把推開鍾景良說:“你要幹什麼?想欺負俺經理嗎?”
“嘻,嘻,小白呀,你誤會了,我們這是同校學友相認了。”郝舒韻當即笑著解釋說。“你來看這是什麼?鍾學弟的省城重點大學《新生錄取通知書》;下期開學鍾學弟就要正式赴省城讀書了。這回你再不用對人家真實身份懷疑了。”
“什麼,就他這麼一副狼狽相,會是省城重點大學生?”小白卻重又乜斜著眼將鍾景良審視著,卻仍半信半疑說。“你們還竟是同窗?”
“小白呀,別看你是農村妞,卻還嫌貧愛富哩。”郝舒韻笑著批評對方說。“你咋沒聽俗話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呢!何況這位景良學友,原本應是一表人才,可剛從縣城徒步奔到這裏,又遭狂風暴雨突襲,就再姣好容貌身體,亦會變得狼狽粗俗。不信你先領他浴室洗洗,爾後再讓換上新衣,保證站你麵前的應是一位楚楚君子。”
可是,當小白正欲領鍾景良去飯館後院浴室衝洗哩,郝舒韻卻又臨時改變主意說:“算了,算啦。看你笨手笨腳的;還一直對人家沒有好聲氣,還咋能招乎好客人哩。還是俺親自去吧。”
可正因郝舒韻這“親自”一去,原本兩個萍水相逢的孤男寡女,“心有靈犀一點通”,初相識便逬出了“愛”的火花和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