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空蕩,我依舊試圖敘述。路燈打到粗糙的油漆路上,走路的姿勢跌跌撞撞。我隨著夜色的點滴一並沉淪,在草叢深處的露珠的懷抱裏學會安睡。
車一輛駛過,人一些情緒揮灑。這個秋天的冷,因為九月的陰雨連綿變得愈發可怕。月色如霜,右腿的骨骼處的裂縫在慢慢的裂開。那些不會哭訴的骨頭,陪著我在一座城池的背麵失眠。
我本以為那些傷痛會過去,不曾想他們隨著如霜月色涉水而來。路旁的麥當勞在淩晨時刻,已不再喧囂。一種無以名狀的宿命感,在遙遠的天邊向我們襲來。全天營業的永和豆漿,此刻那昏黃的燈光煥發出無限的溫暖。街頭對麵的高級住宅區依舊燈火通明,那些保安在邁著似有似無的四方步。
街道也要睡去,很久很久不曾有車輛打破這裏的寂靜。許巍的新歌《少年》,透過冰冷的空氣傳播。許巍也在慢慢變老,從歌聲中可以看出不再有當年的瘋狂與叛逆。從容與淡定的曲風突然讓我們聯想到物是人非,雖說《少年》卻也不再年少。小城在某個瞬間,被那首《少年》的旋律所籠罩。還有很多話要說的我們,在安靜的聆聽過後一並陷入幽暗的星空下。
一直以來我誤認為十月的秋天不會太冷,可是我錯了。那條受過傷的右腿,在若隱若現的月色中將傷口緩緩地蔓延,無時無刻不提醒著我這個秋天是多麼的寒冷與殘酷。宇宙的深處是不是也有一團我們看不見的暗物質在向更深處蔓延,那團暗物質會不會把我們所剩不多的時間吞噬掉。霜降臨的聲音,你無法聽到。可是當我眉毛與外套上布滿風霜的時候才明白,這種無聲的侵蝕足以讓萬木凋零。
列車從遙遠的地方駛來,鳴笛進站再鳴笛,遠走他鄉的人們無法懂得一個人一座城池的冰冷。他們的列車駛過的隻是一個寫滿代號的車站,沒有時代沒有情感的鐵軌在列車駛過後的瞬間變得滾燙,而留給他們更多的是長久的冰冷。
市中心的大擺鍾,不止一次的響起。那種回蕩,像一種良心上的叩問。城市依舊安詳,而我的目光尋覓不到一絲真正的光明。有些歌唱過很多年,冷落過很多年,如今又一次在我們之間傳唱;有些人在遠走他鄉多年之後,又回到了出發的原點——故鄉;有些事在祖輩父輩之間上演過後,又被我們遭遇。我們的城市,隨著曆史年輪的滾動會愈發的宿命與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