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咱還往山上去嘛?這下著這麼大的雪,而且那山上可是有雪狼,”年輕人裹著打著幾個補丁的破舊棉服,轉頭問向他身後一把白花花胡子的老者。
風裹挾著雪花,如刀子一般漫天飄灑,沒多會,兩人身上便是一片白茫茫的,仿佛與周圍都融成了一體。
老者吹胡子一瞪眼道:“去,為啥不去?你個小沒良心的,你娘可是都病成那樣了,不去山上求藥怎麼救她?真是白養你這麼大,不就是幾頭狼嘛,怕什麼?”
年輕人一臉不情願地頂著雪往山上走去,道:“您說的倒是輕巧,那可是雪狼啊,而且一出現就是成群結隊的,連注射過基因藥水強化過身體的基因戰士大人都不願意招惹,咱倆去給人塞牙縫啊?”
“嘿,你個小東西,事兒還挺多啊,”老者說著就要舉起手中的木頭拐杖打去,年輕人踩著雪閃身避開,老者一個踉蹌,一頭栽倒在雪裏。
年輕人吐了吐舌頭趕緊跑過來扶起了倒在雪地裏的老者,老者喘著氣嘴裏說著:“老了,老了啊,真是歲月不饒人,想當年我進山采藥,遇到了一頭北原冰虎也是麵不改色,想那北原冰虎可是六階怪物。”
“哎,師父這件事您都說了不下十遍了,我打小就開始聽,什麼冰晶鳳凰,什麼長毛雪人,可是我跟您上山這麼多趟,連個跳跳兔都沒遇見過,”年輕人不想冒著這麼大風雪上山,平時的尊師重道的他現在說話都有些不耐煩的語氣。
“嘿,那不是因為帶著你小子?帶著你來采藥,我連山腰都沒去過,你這莽莽撞撞動不動就捅馬蜂窩被蟄的一腚包的性格,在山外圍我都擔心你捅出什麼婁子,哪還敢帶你上山哩?要不是這次瘟疫爆發的太快,情況危急,我才不帶你來呢,所以你小子別不知好歹啊,”老者又開始吹胡子瞪眼。
“哎呀,知道了師父,捅馬蜂窩那時我多小,您還拿出來說事兒,”年輕人臉色羞紅,他看了看被皚皚白雪覆蓋的山腰,接著道,“師父我們這是要去哪裏采藥啊?我在城裏時聽說我娘得的那瘟疫是絕症,沒得治的。”
“胡扯,隻要是病,就有得治,”老者渾濁的眼球突然放光,他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這飄灑的白雪,直達山頂,道,“祖祖輩輩們傳聞這山頂住著一位雪女大人,我們隻要虔誠的求藥,總會找到治療瘟疫的辦法的。”
“原來還是做這麼沒譜的事兒,您都說了是傳說,求她有什麼用,還不如進城求求市長大人呢,說不定還能給配發一些緩解瘟疫的藥品,”年輕人小聲嘀咕著。
老人一棒子敲在他的頭上,嚷道:“我雖讓老了,耳朵可沒聾!不要小看雪女大人,我上山下山這麼多年要是沒有雪女大人的保佑,說不定早就橫死在這怪物橫行的山裏了。你心不誠,上山也沒用,算了。你留在這裏吧,我自己一個人上去。”
說完,老者掙開年輕人扶著他的手,住著拐杖,一跛一跛地往山頂走去,他不時摔倒在雪裏,可掙紮著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仍舊鍥而不舍地向山頂進發。
年輕人站在原地看著老人一瘸一拐的背影,咬牙追了上去,師徒倆再沒有一句話,一起冒著雪往山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