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飛的話一說出口,不但打架的雙方炸鍋了,就連周圍看熱鬧的也嗡的一聲議論開來,這哪是要賠償,簡直是訛詐,幾個破碟子爛碗能值一百塊錢不?加上打掃清理和耽誤的生意,再怎麼算也不會超過一千塊吧?
但段飛敢說出口,就說明他有恃無恐,別看他在這個地界不聲不響,但是開酒吧的哪一個是簡單的?單瞧一瞧站在場子中央的幾個壯漢就不是一般的角色,這種人能給段飛看場子,說明什麼?段飛能是普通的小老板麼?
許暉隻要冷靜下來,腦子就非常靈光,這事兒絕對不能先表態,這錢也絕對不能白扔出去,先看另一撥人怎麼應付,大不了一個人佯裝回去拿錢召集人手,隻能硬幹一架,但不到萬不得已,許暉還是不想惹事兒,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給酒吧帶來滅頂之災。
那時候西平的小夥都很衝,遇到矛盾打過了再說,打完都喜歡私下裏解決,很少有報警的,許暉跟著建鑫的這幫人混,不知不覺中也是這種毛病,眼看著付建平一臉憤怒就要張嘴跟段飛硬懟兩句,許暉急忙捅了捅他,“先別急著說話,裝死,看他們怎麼整?”
“扯淡,他們要是也裝死呢?”付建平稍稍扭頭,用眼睛的餘光看了看對方。
“那就耍賴,看誰比誰更能裝。”
“丟人不?尼瑪,老子真想跟這傻逼幹一架。”付建平現在的火大,莫名其妙的跟人幹架被打成這樣,結果還遇上了訛詐,這要是在建鑫全盛的時候,什麼幾把段飛呀,早特麼被打挺好幾次了。
“忍住,安著,能不吃眼前虧就盡量不吃。等會兒實在賴不過去,你就假裝回去拿錢,召集哥幾個在外邊搗亂,我找機會跑出去就行,千萬不能硬幹。”
“不行,我留下,你回去。”
倆人正在小聲嘀咕,那邊被揍的一個家夥已經跟段飛杠上了,正是跟付建平對打的那一位,占了付建平的便宜,這小子自我感覺良好,很高調的自報家門,聲稱在東郊跟錢大嘴混,互相給個麵子,這事兒賠個兩百塊錢算拉倒。
“打發要飯花子呢?”段飛滿是嘲弄的話幾乎是從鼻腔裏哼出來的。
“事情總有個度吧?兩百塊已經頂天了,今天是哥們做的不對,給段老板賠禮道歉,你看是不是就差不多了?”這家夥盡管被段飛嗆的很沒麵子,但畢竟在人家的地頭上,盡量壓著火氣。
“差你媽蛋,兩千塊,一個子兒不能少,再特麼囉嗦,別怪老子不客氣!”段飛已經很不耐煩,管你特麼的跟誰混,東郊的跑到城中來撒野,不是找死麼?
“哥們,做人留一線……”
“閉嘴啊,要不然真抽你!”段飛蹭的一下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架勢馬上就要衝過去上手,幸虧魏亞麗和同來的另外一名女孩緊拉著說話的小夥,並承諾回去拿錢,這才沒有再次動起手來。
段老板揮手,示意隻能一個人去,魏亞麗隻能讓女伴留下,自己慌慌張張的走了,她離開的時候看了許暉一眼,神情複雜,但許暉避開了她的目光,同樣內心混亂,這樣再次相遇的場景他真是做夢也沒想到,不知道這半年間對方經曆了什麼,變化之大,感覺到很多事都不知道該從何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