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的確是不想上班了,非常厭惡每天按時點卯的作息生活,這種日子他在上學的時候就已經過夠了,下了班哪兒也不想去,就跟良子他們混在一起,最近還結識了一個‘王朝’裏上班的女孩,三刀兩式還沒耍就墜入了情網不能自拔,家裏人的話,他焉能聽的進去?
待在哥們堆裏的時間多了,鐵蛋就想著如果能在建鑫混下去,那要比上班強的多,這個想法一旦形成就像種子發芽一般不可收拾,於是他找黑牛說,黑牛怕顧一刀,也知道他對大夥不待見,不敢答應,推給謝海林。
謝海林更滑頭,說這事兒要趙歌說了算,有機會大家一起去看他的時候順便提一提,鐵蛋納悶,建鑫這個公司不就是大夥一塊兒搞起來的麼,怎麼他進去就這麼費勁兒?又提了幾次也就沒興趣了,反正他成天在‘王朝’晃蕩,也無所謂。
許暉就不如鐵蛋這般瀟灑,上著課,還要想著雜事兒,很糟糕的一種狀態,也很無聊,他不止一次想過,長此以往,還不如不讀這個補習班。
劉文亮請了兩天假就來上課了,還是那個老樣子,唯一的變化就是稍微低調了一點,但是看待許暉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輕蔑和仇視,不過他也沒有主動找過事兒,仿佛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他和袁翔之間發生過的‘聊天’。
許暉可不敢掉以輕心,上次是運氣好,如果再被對方打黑棍就保不齊是什麼惡果了,所以每天放學都翻牆頭,還挑不同的地方翻,但是一直沒遭遇過袁翔。後來聽鄭成旭輾轉打聽到的消息,袁翔又找了個補習班,現在天天上課,沒什麼異常。
日子仿佛又回歸於平靜,一周以後的一個下午,劉文亮突然站在了理一班門口找許暉,張誌宏首先就條件反射一般的跳了起來,包括張凱、康文東幾個跟許暉關係不錯的男生也跟著緊張,看劉文亮趾高氣昂的樣子,恐怕來者不善。
許暉最初也是心理咯噔一下,但很快就豁然了,無非就是幹架,你杵在門口,凶什麼凶呢?他飛快的從座位抽屜裏拿出了那把三角掛刀揣進懷裏,然後跟張誌宏打個手勢,神色淡然的走出教室。
“跟我下樓,找僻靜的地方聊一聊。”劉文亮說完話,扭頭就走,根本不在乎張誌宏他們一驚一乍的樣子,他自己是一個人來的,但根本不怕事誰。
許暉緊隨其後,任他怎麼打手勢阻止,張誌宏還是遠遠的吊在二人後麵,許暉沒招,而劉文亮根本不管,連頭也沒回。
倆人下樓,來到花壇一側的一株大樹下,劉文亮駐足轉身,許暉也停下了腳步,與對方保持了近兩米的距離。
“你不用那麼緊張,要動手,我早在樓上就揍翻你了。”劉文亮說著話,掏出一支香煙點上,很陶醉的深吸一口,“當然,你也別臭美,老子也不是找你來和談的。”
“那你神經病麼?打又不打,談又不談,老子聽不懂。”許暉根本不怵他,誰是誰老子呀?
“別跟我逞嘴能,你就是背後再有人,老子也不怕你,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暫時休戰,或者在明麵五月份前,你還能活蹦亂跳,好自為之吧。”劉文亮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言不由衷,雙目中凶光大盛,隻是處於某種原因,又強行控製住了自己。
許暉算是聽明白了,劉文亮可能迫於某種壓力服軟了,但絕不是他本人的意願,瞅這家夥現在的眼神,恨不得要把他吃掉一般,暫時沒好細想謝海林是如何給他的壓力的,但你既然服軟就要有個服軟的態度吧?
“其實沒必要,你想打就接著來,老子隨時奉陪,別什麼暫時不暫時的,有毛的意義呀?”
劉文亮頓時火冒三丈,驟然伸手就揪住了許暉的衣領子,許暉吃驚之下迅速躬身撤步,同時就把手伸向了藏在肋間的三角掛刀,他不知道對方首先動手的情況下,自己會不會直接抽刀捅進劉文亮的身體裏,但心底這種衝動似乎要抑製不住了。
關鍵的時候,劉文亮忽然又笑了,他鬆開手,拍打了兩下許暉的衣領子,一臉邪性道,“剛才你是不是想著怎麼捅老子呀?放心,最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劉文亮說完,忽然就扭頭走了,不過才走沒幾步他又驟然轉身,伸出右手握成手槍狀,瞄著許暉,嘴裏呯呯兩聲,這才哈哈大笑著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