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習生的生活正式開始,許暉卻沒有完全進入狀態,除了上午兩節數學課被老師的魅力吸引,認認真真的聽講以外,其他的課都在神遊,下午的物理課,所謂的名師白老師並沒有來,而是從五中請過來的另一位老師,盡管同學們對他的評價也很高,但許暉聽了開頭的五分鍾後就沒有興趣了,腦袋很快進入真空狀態,然後居然睡著了。
能睡覺是幸福的,多數時間睡不著,一旦開始走神,就會想到魏亞麗,想到南山公園的那個下午,想到一年後如果不去上大學,自己能夠幹啥,憑什麼養活自己……各種莫名其妙的亂想,許暉知道這樣下去很糟糕,但就是控製不住,走神就像抽大麻一樣上癮,不知不覺就能掉進自我迷幻的旋渦中。
牛皮吹破了天,歐陽華很尷尬,利用下午課間轉過身來跟劉珂兒解釋,既溫聲細氣,又講求風度,可在許暉聽來依然是個吹牛皮的架勢,居然找出了一個貌似很冠冕的理由,白老師很忙,而且可能注意到個人影響,近期不會過來授課,但以後肯定會來,消息千真萬確,他從葛教導員那裏聽說的,把自己搞的跟一中校長一般。
許暉噗哧一下就笑出聲來,這個不能怪他,剛從夢中醒來,正準備去外麵抽煙就聽到了這樣一個笑話,真沒控製住。
歐陽華很憤怒,張凱很生氣,直到現在他們才第一次真正注意到了劉珂兒身邊不聲不響的同桌,其實歐陽華並不是沒有注意許暉,而是不屑一顧,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劉珂兒身上,哪會在意這個不起眼的家夥。
真要說起來,歐陽華很後悔,早晨他和張凱來的早,商量坐在一塊兒,挑選了個很好的位置,本來也沒什麼,教室裏從稀稀拉拉到很快坐滿人,倆人一直對班裏的女生評頭論足,理科班向來女生少,理一班能有十七八個就相當不錯了。
這時候進來一個靚麗的女生,一身碎花長裙,背著個深藍色的雙肩背包,梳著披肩發,靚麗可人,也就是劉珂兒,她左右看看後直接坐到了二人的身後,歐陽華不淡定了,從對方一進教室門就對上眼了,而且還是見過麵的熟人,這豈不是天賜佳人?
歐陽華當即就想搭訕兩句然後換座位,坐到劉珂兒旁邊,但又覺得太唐突,於是和好友張凱商量個套路,可還沒商量出個眉目,許暉就衝進來了,他眼睜睜看著這個冒失的家夥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佳人身邊,自然十分窩火,但也沒辦法,於是又跟胖子搗鼓出一個搭訕的橋段,所以說,他不是沒注意過許暉,而是狠狠的注意過,隻是有意忽略這個家夥,以後找機會讓其知難而退。
這下可好,這個不起眼的家夥,別看寡言少語、其貌不揚,但心眼太壞,居然敢當著佳人的麵嘲笑老子?歐陽華偷眼開了一下微笑不語的劉珂兒,心裏更加不爽,於是決定教訓下這個家夥。
“請問,我剛才說的話,很可笑麼?”
許暉原本想伸個懶腰出去溜達,省的這些無聊的話在耳邊呱噪,但聽歐陽華的意思要為他剛才發笑的事情討個說法,立刻就把臉拉來了。
他現在心情糟糕,百無聊賴,還真不介意來點兒小插曲,“哥們你誤會了,我剛才隻是做了個夢而已,有個蛤蟆吹牛,說它吃過天鵝肉,別的蛤蟆就問它,別說吃過天鵝肉,你見過天鵝麼?那傻逼蛤蟆很生氣,說當然見過,昨天還見過,別的蛤蟆又問了,天鵝長啥樣啊?傻逼大言不慚,說跟咱們差不多,就是後背張了翅膀,能飛到上邊去。哈哈,我笑死了。”
話音剛落,劉珂兒的臉就漲紅了,歐陽華更是一臉怒容就要發作,許暉卻已經站起了身,美美的一伸懶腰,渾身關節像爆豆一般哢吧吧作響,聽上去挺酷,實際上是一種肆無忌憚的示威和挑釁,他笑嘻嘻道,“不跟你們聊了,誌宏啊,過癮去不?”
“走著。”張誌宏不明所以,聞聽後立刻從書包裏掏出香煙,剛一轉過身,就看見胖子張凱站起來攔住了許暉,“你站住,把剛才的話說清楚,為什麼罵人?”
“什麼意思?我罵誰了?”許暉依然笑容滿麵,但目光冷的有點嚇人,他觀察著眼前的這個大胖子,雖然渾身是肉,但泡泡囔囔的,真要打起來,不認為會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
“你罵誰是啦蛤蟆?”
“多心了吧哥們?我講個笑話而已,這樣也能對號入座?”
“不對,你剛才不是講笑話,就是在罵人。”胖子張凱很倔,那一邊歐陽華也站起來了,生怕同伴吃虧。旁邊的劉珂兒倒是鎮定的多,坐著沒動,像男生這樣吵架的,她見過的多了,不認為第一天上課,這幫人還真能打起來。
“那我罵你啥了?”
“你罵我們是蛤蟆。”
“那你是不是蛤蟆呀?”
“不是……傻逼才是!”胖子被氣的語無倫次,把身子往前一挺,眼看就有動手的衝動,班裏一下子熱鬧起來,沒出去溜達的全都湊過來看熱鬧,其中一名一中的家夥好像生怕打不起來一樣,愣是擠進了人堆,站在張凱身邊,一臉牛逼的狠狠瞪著許暉,尼瑪,看清楚嘍,想打架是不?我們仨人呢,你還敢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