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商店門框的側麵,離著路口不到百米遠,趙歌幾秒鍾就衝了過來,許暉安靜的坐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知。他慌裏慌張的伸手摸了摸許暉的額頭,又探了探鼻息,這才猛然鬆了一口氣,立刻吩咐,“趕緊把他扶起來去醫院。”
好在醫院也就三百來米的距離,掛了急診,許暉很快蘇醒了,其實就是被人打暈了,倒黴的是連對方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但眼見趙歌安全,許暉也就不再去想太多,但心裏有很多話想跟對方說。
可趙歌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囑咐一句,讓他早點回家,便慌裏慌張的帶人去了後麵的住院部。整個晚上許暉都被繞的十分糊塗,所以也不放心,腳步緊跟前麵的三人。
薛永軍已經休息了,一點事兒也沒有,他的母親在陪護,走廊裏還睡著兩個其他病人的家屬,安全的很。大家跟發了神經一樣繞了一圈又離開了,但許暉沒走掉,被薛母給拽住了,大家這般反常,很讓她放心不下,趙歌她看不慣,也信不過,所以隻能拽著許暉問個究竟。
許暉自己都沒厘清是怎麼個狀況,也隻能敷衍著說沒事兒,糾纏了半天才得以脫身,可憐天下父母心,薛永軍從不怎麼惹事,居然遭受這樣的大難,換誰是家長都神經敏感,想不通,事關重大,許暉也不能信口瞎編。
匆匆忙忙追出醫院大門,趙歌早就沒影兒了。
這時候天空一道閃電劃過,遠方傳來陣陣驚雷,豆大的雨滴開始稀稀拉拉的灑落,隻是眨眼的功夫就變得稠密起來,繼而變成了瓢潑大雨,淤積在西平上空整整一天的烏雲終於開始發威。
夜市瞬間就亂了套,奔跑避雨的、搶著收攤的,大呼小叫,漸漸淹沒在雨聲之中。
趙複被澆成了落湯雞,一臉古怪的推開鎏金歲月的玻璃門,外麵狂風暴雨,裏麵狂蜂浪蝶,歇斯底裏,駐唱歌手幾乎快把喉嚨摳出來了。他冷笑一聲,根本不搭理沿途的門迎、侍應生,乃至經理,隻顧橫衝直撞的往裏闖,十分奇怪的是,今天的張祥隻在遠處注視著趙複,並沒有上前阻攔。
上得三樓,依然是那幾個保鏢在遊蕩,但達強辦公室的門卻是虛掩著,有淡黃色的燈光射出。
“哥,有什麼事兒?”其中一個保鏢作勢攔住趙複,大家是老相識,能這麼直闖達強辦公室的,也就趙複這麼一位。
“起開,裝什麼大瓣兒蒜?”趙複根本不給麵子,一把推開了眼前的壯漢,心道就算要給達強通個氣兒,說好聽點不行麼?
果然,對方隻是笑笑,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趙複早就如一股風一樣的推門而入。
達強正在看書,看到趙複並不奇怪,他合上書本,準備靠在椅背上伸個懶腰,卻猛然發現趙複正低著頭衝向他的小床,這家夥渾身濕漉漉的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立刻大驚失色,“坐這兒,坐這兒,別特麼糟蹋老子的床!”
“特麼的,一張床算個屁,外麵出大事兒了,知道麼?”
“我管你什麼大事兒,現在離我的床遠點兒!”
知道趙複臉皮夠厚,所以達強也不慣著,將其一把就給拽到了旁邊,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草!”趙複自然沒功夫計較,又坐在了書桌邊的椅子上,“我剛才在夜市上見到一個人,簡直是個怪胎,怎麼說呢,特麼的,李山和周懷你是了解的,但這個人遠比這倆看著可怕。”
“什麼意思?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咱們西平市多了這麼一號人物,你會不知道?”
“嗬嗬,對不起,平時不怎麼出門,我憑什麼會知道?”
見三兩句沒套出達強的話,趙複自然不甘心,他對夜時上突然出現的這樣一個可怕的人物十分忌憚,而且是敵非友,他相信當時在夜市上,對方如果真的想對趙歌動手,沒人能攔的住,這是何方神聖?不弄明白,豈非讓人寢食難安?
而且趙歌今天弄出來的事情,明天就會在道上傳的沸沸揚揚,先不提怎麼收場,就是防著人家報複都是極為頭疼的事情。因為時間的原因,趙複已經大體知道豐潤大廈的保齡球館和西郊公園的溜冰場被趙歌的人給砸了,其他方麵的消息,機靈鬼們還沒那麼神通,倘若被他知道,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但這家夥奔著趙歌去了!”趙複的麵色一變,換了個角度。
“那要問你家兄弟嘍。”達強輕描淡寫,涉及趙歌,他的用詞就更加惜墨如金。
“我和這小王八蛋現在說不著話。”趙複憤憤不已,自家兄弟行事現在越來越偏激,也越來越不考慮後果,這是作死的節奏,偏偏他這個作大哥的束手無策,淪落到四處打探消息的不入流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