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暉哪裏會鳥他,知道有趙歌在,趙複鬧不出什麼新鮮花樣,無非是拿他過過嘴癮,撒撒氣而已,所以隨便抿了一口,意思一下。
“臥槽!讓你一口吹,你特麼耳朵聾啦?”趙複咆哮著站起來就要強灌許暉。
許暉把酒瓶往後身後一收,騰的一下也跳了起來,是趙複先他奶奶的挑事兒的,那就不怪他不給趙家兄弟麵子了,就是打不過也要拉開架勢唬唬人,就不信趙歌會眼睜睜看著不動。
趙歌已經笑破了肚皮,悠然自得的灌下一口酒,還真就是一副看熱鬧的架勢,薛永軍忙的腳後跟踢屁股蛋,根本就沒工夫關心這一茬,而那邊趙複已經嗷的一聲怪叫,撲向了許暉。
許暉拔腿就跑,自行車也不要了,手裏雖然握著酒瓶子,但在趙複還沒打到他的情況下,他到底不敢掄出手,畢竟對這廝還是有一定心理陰影的。
趙複本想嚇唬許暉一下,圖個樂子,他與這個小老七之間的故事也不少,每每挑逗一番,還挺有意思,就是動作逼真了點,但肯定不會真的去動手。
可誰想到許暉隻跑了幾步,突然身體一下怔住了,緊接著大叫一聲,“我看見他了,是他!”這聲喊完,他嗖的一下就衝進了人堆,趙複十分意外,莫非剛才把個小老七給嚇傻啦?
但趙歌反應極快,他似乎聽出了不對勁,騰的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左右手上各多了一個空酒瓶子,“老七剛才說見誰了?”
“不知道啊。”趙複莫名其妙。
“不對!”趙歌也不多囉嗦,多年以來打群架,兄弟之間極為默契,雖然許暉參與的少,要說心意相通誇張了,但他還是嗅出了明顯的不尋常,拔腿就朝著許暉離去的方向衝去。
趙複看著不遠處人群一陣騷動,知道必有問題,他略一琢磨,害怕兄弟吃虧,立刻抄起兩個酒瓶子,然後衝著薛永軍大聲嚷嚷道,“小老九,別擺攤了,趕緊去叫人,生產巷方向,快點!”
薛永軍平常是木了點兒,但碰到這種事情是絕不含糊,立刻把大炒鍋端了下來,找了一個破盆扣在爐子上,招呼旁邊的攤主幫他看一下,撒腿就往斜對麵跑去,二百多米遠就是解放路副食品商場,黑牛的遊戲廳就在樓下,這是他能通知到的最近的人。
誰知道風雲突變,薛永軍才跑了幾十米遠,突然一個人斜刺裏閃了出來,手裏居然拎了一根木棍,二話不說,將棍子掄圓了照著薛永軍迎麵砸來。
急速奔跑中的薛永軍猝不及防,躲是根本躲不掉了,心頭大駭之餘,下意識的雙臂努力向上一抬護住了身體的上半部分,嘭的一聲身體巨震,腳下頓時失了重心,狠狠的摔了出去,耳邊傳來哢嚓的脆響,怕是雙臂當場骨折了,薛永軍身體飛出去的一瞬間記住了對手那張獰笑中的醜臉。
再看許暉,急速奔跑中緊盯著十多米遠的一個精瘦漢子,腦子裏閃現出的是摩登發廊開業慶典時那個凶手逃走的畫麵,輪廓跟眼前這個精瘦漢子如出一轍,盡管這人的衣著明顯不同了,甚至還剪成了短發,但是奇特的跑姿卻出賣了這個家夥,尤其是左小腿像外一甩一甩的,許暉的印象極為深刻。
再說了,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麼許暉隻是喊了一嗓子,這人便扭頭狂奔,一定錯不了!許暉隻顧追趕,相信趙歌他們會反應過來,手裏拎著酒瓶子倒也把路人嚇得四處躲閃,可前麵那漢子比猴子還靈活,已經衝進了生產巷口了,任許暉怎麼玩兒命,都無法拉近跟對方的距離。
趙歌其實就在許暉身後不遠處,眼看著老七一反常態跟瘋了一樣,而前麵被追的那人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他忽然預感不好,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在周圍彌漫,常年打架,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趙歌的嗅覺極為靈敏,不由自主的就放慢了腳步。
此刻他想喊住許暉,但是已經遲了,生產巷口突然竄出了數條大漢,各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人手一根木棍,他們有意識的任由許暉跑了過去,卻恰到好處的把趙歌圍了個嚴嚴實實。
為首的一人更不答話,似乎早就認準了趙歌,兜頭一棍砸了過來,力氣極大,木棍子帶著呼呼的風聲直奔趙歌的麵門,出手就奔要害,就是要命!
越是生死關頭,趙歌越不驚慌,他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打架而生,近身搏鬥有著無與倫比的預判能力,對方出手的同時,他已經矮身彎腰,很輕巧的躲過了對方勢大力沉的一擊,同時咣當一聲,把左右兩手的酒瓶子全都嗑碎了,讓人看著牙酸的玻璃茬子,犬牙呲乎,在路燈下閃著奪目的寒光,趙歌要兌命了。
這個架勢把幾個大漢唬的一愣,但也僅僅是一愣,這幫人可不是一般的土流氓,趙歌身後的大漢悄無聲息的往前斜跨一步,手中的木棍隨之閃電般的砸向他的後腦,手段十分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