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特麼跑什麼?”
“怕被你們打。”
“哈哈哈,哈哈哈。”李揚帆很想肆無忌憚的大笑,無奈傷口扯的疼,所以聽起來十分滑稽,“小崽子還挺有自知之明。”
許暉不語。
“昨天你本可以在我身上踹上兩腳的,再抽老子倆耳光,你卻沒動?”李揚帆收起笑容,凶狠的目光咄咄逼人。
許暉仍然不語,隻是很反感對方的口水噴在了自己臉上。
“你昨天的眼神騙不了我,這事兒你事先不知道吧?”
許暉先是點點頭,但很快又搖頭。
“事情肯定沒個完,你告訴那傻逼,老子會抽了他的筋!”李揚帆不在乎許暉的答案,呲著牙又笑了起來,突然一伸手按住了許暉的腦袋,猛然往下一貫。
“咣!”的一聲,已經緊張過度的許暉根本沒想到對方回來這一手,腦袋砸在桌麵上,頭暈目眩,額頭濕濕黏黏的,恐怕已經磕出了血。
“別攥著小片刀壯膽,那玩意兒對老子沒用。”說話間,李揚帆起身離開了教室。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許暉並不確信,但他發現自己膽大了許多,剛才麵對李揚帆時,他雖然十分緊張,但絕對沒有任何害怕乞憐之意,大不了就抽出小片刀,誰被虐還不知道呢。
下午放學,黑牛在路上截住了許暉,先是埋怨他膽子咋那麼大,敢一個人跑到學校,避避風頭不懂麼,萬一兄弟們不在,被打殘了怎麼辦?
許暉隻是笑笑,也沒提李揚帆找他的事兒。但他感受到了黑牛的關切和真誠,這就足夠了。
接著黑牛談到謝三有了回音,說周青放出話來,看在謝三他哥的麵子上,許暉可以暫時放過,但良子一定要給個交待,否則絕不善罷甘休。
這個結果令許暉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否則中午的時候,李揚帆就不會是一個人去找他了。萍水相逢的謝三還真的跑去說和了?那麼良子怎麼辦?難不成還真要被逼著轉學?
黑牛的眼神很失落,是那種挫敗後的失落,一路上也很少再說話,到了大院,他才安慰許暉道,“你就好好上你的學,平常也別出來瞎混了,良子的事兒,我來想辦法。”
許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望著黑牛的背影,總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突變發生在第二天下午上課前,良子突然來到學校,既沒帶書包,也沒去跟許暉打招呼,而是一個人衝進了高三(6)班的教室,他是去找周青的,任何兄弟都不知情。
麵對突然出現的良子,周青一夥人很納悶,但很快反應過來,將其團團圍住。
“周青?”良子根本不理會滿嘴髒話的李揚帆,而是死死瞪著對麵一襲黑裝,人高馬大的鷹眼小夥。
“找死來了?”對方很平淡。
“不是說要給你一個交待麼?你說個路數。”
“嗬嗬,有點膽量。你想怎麼交待?先看看誠意。”
良子把心一橫,接連向前踏出數步,卻被兩名忍不住的小夥擋住去路,眼看著就要上手揍人。
“沒事兒。”周青笑嗬嗬的吩咐。
兩個躍躍欲試的家夥隻好讓開,原本張嘴喝罵的李揚帆也閉上了嘴巴。
良子站在周青麵前,個頭足足矮了一個腦袋,但氣勢上並不輸於對方。他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左手放在了旁邊的課桌上,右手突然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小巧的菜刀。
周青下意識的連退兩步,而四周的小夥們也大驚失色,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刀光一閃,鮮血四濺,整個教室的人都驚呼起來。
“這個交待可以麼?”良子一刀剁下了自己的半截小拇指,咣當一聲,菜刀落地,他疼的渾身戰栗不停,居然還有功夫扭頭給了周青一個十分難看的笑臉。
“窩草!”
“真尼瑪狠!”
“這算什麼?”
“快送醫務室啊!”
高三(6)班徹底亂了套,李揚帆張了張大嘴巴,不知該說什麼好,就連一向以凶狠、冷酷著稱的周青臉上也寫滿了驚訝和問號。
許暉從豆芽菜的嘴裏得知消息的時候,上課鈴剛剛想起,他急的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根本不理會班主任的吼叫,飛一般的衝出了教室。
樓道裏還有滴滴啦啦的鮮血,許暉有點慌亂神,趕到學校醫務室時,聽那裏的老師講良子已經被送到八一路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