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綁架的前後經過,不少問題跟上次一樣,在描述被限製人身自由後西山樓的生活細節時,許暉很猶豫,是不是把聽到陳東聲音的細節再一遍?
因為至始至終,問話人員都沒有提及陳東,這是否就是邵強所的那種暗示?許暉不能確定,但內心的掙紮讓他煩躁的情緒很難平靜下來。
“隻你看到的事情,那些聽到的、猜測的和意想的統統不要。”耳邊想起了邵強的忠告。
許暉忽然靈機一動,他有意違心的不提,勢必與上次的問訊筆錄有出入,至少也是明顯而重要的遺漏,看看對方的反應。
果然,一直到問訊結束,陳東這個人名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邵強的推測是正確的,對方的暗示也是清晰的。
許暉心裏卻有種不出的失望與悲憫,很難過,也很無助,如同行屍走肉一般離開了警局。
“我撒謊了,至少是隱瞞了實情,可他們卻鼓勵我這樣做?”西郊宿舍內,許暉已經喝下兩大杯白酒,沒有半斤也有三兩多,整個人的狀態都相當差。
“我理解你的心情,這種良心上的折磨很難受,但你可以嚐試著把它看做是一種戰術上的妥協,沒有這樣一個緩衝,我們恐怕很難獲得以後的機會。”
邵強一直陪著許暉,擔心他想不通,會出什麼問題。
改變主意,臨時選擇妥協是邵強的主意,他知道這麼做,對許暉來同樣難過,同樣不公平,方式上雖然緩和下來,但良心的折磨卻是難以忍受的。
“我不懂什麼戰術,你就明確的告訴我,這個緩衝後,我們能有多少機會?三成?五成?”
“沒辦法用百分比去衡量。”邵強搖頭,“但這次緩衝後,我有一些機會能重返崗位,比這樣的比例更恰當。”
“什麼意思?”許暉不解,即便讓你重返崗位,但不讓你碰這個案子,有毛用?
“想不想知道他們對那棟樓做了什麼?”邵強衝許暉很狡黠的一笑。
“西山樓?”
“對,囚禁你的西山樓。”
“不知道。”
“他們在西山樓放置了大量的白蟻蟻巢,這是我在第三次去西山後發現的。”
“你後麵又去過兩次?”許暉驚訝,腦子在飛速運轉,之前的醉意也瞬間無影無蹤。
白蟻?生物課學過,也看過了類似的新聞,這是一種很恐怖的生物,幾窩白蟻經過幾年的發展就能搞塌一棟房子,甚至連宏偉的堤壩都有可能被白蟻蛀通、蛀空,繼而垮掉,難道他們想毀掉西山的樓?
可是要用數年的時間去毀掉一棟樓,豈不是太過勞命傷財?而且,這對於銷毀罪證根本沒有時間效率。
這聽起來太匪夷所思。
“不止兩次,前後算起來一共六次。”邵強笑笑,“在第三次去的時候,我和李俊蹲守了兩夜三,見到一幫很奇怪的人,一輛麵包車送他們到門口,這幫人進了樓,無聲無息,而且長達兩個多時,當時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等他們離開後,我去樓查看,李俊則負責跟蹤那輛麵包車,整整一個晚上,我們收獲甚微,最可疑的一點,是那輛麵包車在一路下人後,最終停在了建設北大街的大眾電影院外的廣場上。”
“這有啥奇怪的麼?”
“大眾電影院旁邊就是弘陽廣場?巧合麼?”
許暉搖頭,但隨即又點頭,又是弘陽廣場,的確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