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院門緊閉,四圍的磚牆也是灰撲撲的,牆內露出的樹枝枯敗,木棍與農具上也積滿了厚重的灰塵,怎麼看都感覺缺乏點煙火氣,好像長久沒人住了。
而且院的位置在村子最北端,與其他人家都有些距離,在村子東一片西一片的整體布局中顯得獨一份,甚至有些孤單,邵強不確定這輛農用三輪與他的猜測有什麼必然關聯,但感覺上就是想要過去驗證一下。
當然,邵強絕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過去,而是調轉摩托車又回到村子的主路上,在村口的賣店停車,借著買香煙為名與店主攀談,自稱在西平鎮包了個工程,問問村裏有沒有合適的院落出租,主要給親戚和工人住。
“那不巧。”店主聞聽搖頭,“村北頭的老葛家上個禮拜剛剛把他的院給租出去了,就沒再聽有什麼人往外租房子了,我們村,往外跑的人少,基本沒什麼房對外租的。”
“哦,那老葛家還有什麼空房麼?”
“兄弟,我們農村可不比城裏,每家每戶就那麼點宅基地,誰還有多餘的地方蓋兩三處房子?”
“哦,我是問那租客,把老葛家整個院都給租啦?”
“那可不,反正老葛家搬鎮上了,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你有沒有老葛的聯係方式?或者知道他住鎮上什麼地方?我租房著急,還想再問問他。”
“不清楚,反正跟他兒子住一塊兒。”店主搖頭,仿佛對姓葛這家人不是太感冒,又或許對邵強的刨根問底有點煩,不想了。
謝過店老板,邵強騎車直接離開了村子,沒好再問藍色的三輪車是不是葛家的,以及何時回來的等等,情況不明,太露骨,容易打草驚蛇。
在一個僻靜處停車,邵強從後備箱取出一件外套換上,五官也做了簡單的偽裝,鎖好車,徒步沿著路邊的田埂從另一個方向進村。
如果邵強之前隻有一分猜測,二分預感,現在則有三分懷疑,兩分確認,易洪就租住在村子最北頭的那間院裏。
若是對農用三輪車的驗證有所發現,則確認度會大大提高,但邵強完全興奮不起來,心裏那種強烈的不安讓他煩躁。
手機忽然振動,邵強掏出一看是同伴,連忙接聽。
“廂式貨車在兜圈子,在新寧大街上繞了兩圈了,現在往南直行了一段後右拐,可能從另一個方向又會回到通往西郊貨場的路上。”
顯然是疑兵之計,邵強決定將計就計,“你繼續跟著廂車,他不停,你就一直跟著。另外找個合適的地方讓偉下車,讓他想辦法盡快跟薑超彙合,馬上趕到我這裏來,就是剛才你們路過的岔路口,走那個泥巴路,村子叫下五村。”
掛了電話,邵強又撥了薑超的號碼,他忽然想起來對方有段時間沒跟他聯係了,“在什麼位置?”
“點將台批發市場,那個槍手進了市場不見了。”
“你暫時不要找了,馬上再趕回西郊,想辦法接了偉到我這裏來,偉會告訴你具體方位。”
握著手機,邵強陷入了糾結中,易洪若真的的在院裏,身邊應該還有杜鑫等慣匪,但無法確定人數,從對方今在倉庫的表現看,情況很不妙,大庭廣眾,隨意開槍,已經肆無忌憚。
那麼院裏有多少武器就很難知曉了,這已經遠遠超出了邵強的預計,僅憑他與薑超,再加另外兩個夥伴,拿著短棍和發令槍顯然無法順利實施抓捕,弄不好會把許暉的命給害了。
而且外麵還晃蕩著三個亡命之徒,哪個都不是簡單之輩,邵強顯然看了易洪及其身邊的勢力,他和薑超固然可以豁出去一切,但不能拿許暉和另外兩個夥伴的生命開玩笑。
現在中途放棄已經是不可能的,而且時機也稍縱即逝,反複權衡後,邵強終於下決心再度撥出一個號碼。
“鄭隊,是我,邵強。”
“嗯,正等你電話呢,我怎麼就沒動靜了?”
“是這樣,楊德福的行蹤已經基本確定,在西平鎮的下五村,我就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