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重精神重壓,便是現在的許暉過的還是人不人鬼不鬼,其實並不能真正自由的呼吸新鮮空氣,是個被囚禁在無形囚籠裏的人,沒辦法像往常一樣跟兄弟們毫無拘束的在一起,甚至連謝海青的婚禮都不能參加,多麼可悲。
三日之後,唐老板搬出了宿舍,他的家人要回來了,有邵強在,他也放心了,並留下了一部嶄新的手機,而不是大哥大,這種東西剛出現在西平市麵上,非常稀罕,聽要萬把塊,當然,比大哥大還是要便宜些。
這幾日,邵強白不見人影,晚上準時回來,也不知道在忙什麼,都把自己折騰的精疲力盡,每日跟許暉聊不上幾句便呼呼大睡,一覺到亮。
元旦節的前一,邵強回來的早,帶回來很多吃食,還有兩瓶白酒,今進門的情緒也明顯不一樣,一臉的凝重,但眼神卻是與情緒極不相稱的有些飄忽。
“明元旦,我要回爸媽家,不能陪你了,你到薑超那兒湊合一晚,今跟你提前過新年,隨便喝一點,心裏話。”
“明我也回家。”
邵強皺起了眉頭,想了想道,“也好,我送你過去,第二再接你回來。”
“我是不是快成廢物了?”
邵強沒話,忙著擺菜倒酒,今很反常。
“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個事兒,關鍵在於你怎麼看。”邵強掏出香煙,扔給許暉一支。
“什麼意思?”
“你是不是覺得特憋屈,特別沒用?是不是老有那些人的陰影在你腦子裏像鬼一樣的糾纏不休?”
“沒錯,我連兄弟的婚禮都參加不了。”
邵強沒有急著接話,而是抄起了筷子,“開吃,就咱們兩個老爺們,不搞啥儀式了,新年快樂吧。”
“我快樂不起來。”
“嗯,那也要祝自己快樂。”邵強夾了一塊豬頭肉塞嘴裏,大呼好吃,端起酒杯道,“來來來,今的味道特別棒,先吃一口才好下酒。”
“好吧,祝自己新年快樂。”許暉不想掃了邵強的興,端起了酒杯,跟邵強對撞了一下。
“現在回答你的問題。”邵強一口酒下肚,渾身上下似乎有了熱度,“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結論往往就不一樣,這是個辯證問題,不展開。但現你鑽進了死胡同,什麼東西都藏著,什麼壓力都想自己扛,出現什麼事情都往最壞處想,處在這種角度看問題,通常很極端。”
許暉笑笑,沒話。
“你別急著否認,其實你這種情況跟我前段時間一樣,若是不能從這個死胡同裏走出來,會很麻煩。什麼麻煩?誇張對手的能量,誇張事情的嚴重後果,從而誇張的放大自己的痛苦,其實都是自己在折騰自己。”
“對手?”
“不是麼?你心裏一直有個對手,就是易洪。”邵強到這裏,伸手抓起了一隻白斬雞的雞腿,張嘴撕咬,吃的十分香甜,“易洪很可怕麼?”
“我隻是很厭惡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對待。”
“但他知道該怎麼對你,讓你不知所措。”
許暉心頭一震,邵強今日話很古怪,雲山霧罩中意有所指,該不是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