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個月的時間,已經到了盛夏,建鑫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間公司成立,開業慶典搞的隆重但不奢侈,因為實在沒錢,所有資金都鋪在了庫房改造上,還欠了一屁股窄,主要是欠唐老板親戚的。
建鑫所有人員都到場,就連趙複和陳東也屁顛屁顛的跑來了,這二位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消息,雖然沒有請柬,但到場的時機非常精準,就在剪彩的前一分鍾。
本來商量是唐老板和劉培榮一起剪彩,老大哥趙複來了,劉培榮隻能捏著鼻子靠邊站。
幾個月沒見,趙複都有肚子了,頭發也特意做過了,抹了啫喱水顯得神采奕奕,他笑嗬嗬的和唐老板一起剪下了紅繡球,還煞有介事的擺了兩個造型,拍了幾張照片,隻是掃向許暉的目光變得陰冷。
顯然趙複認為新公司開業不通知他,便是許暉的主意,二人到底是彼此了解的冤家,趙複猜對了,的確是許暉出的主意,而且這個主意經還過了大家一致讚同和擁護。
這事兒要是讓趙複知道了,一定會氣的背過氣去,直到現在為止,他還自以為在建鑫的眾人中威信十足,否則哪裏會一上來就把劉培榮給擠到一邊去了,那不止是臉皮厚,那叫自嗨。
許暉的後腦勺在冒涼氣,想找個借口溜之大吉,但一扭頭,陳東的一張大臉正笑嘻嘻的看著他,臥槽,這趙複要發瘋。
“待會兒散了,回到西海後麵的房裏坐坐,我和趙複有事兒問你。”
陳東完就飄沒影了,許暉豈能是傻子,趁著趙複在台上自我感覺良好的時候,借口帶大家參觀參觀倉庫和辦公區,隨便找了個機會上廁所,然後溜到後門,翻牆跑了。
商業巷肯定是不能回去,這兩個瘟神若是見不到他,即便不能挖地三尺,也會把幾處店鋪搞的雞飛狗跳,至少要躲到晚上才行,所以許暉幹脆一路北行,繞過商業巷,去了科協補習班了。
但是許暉真的沒有想到,這一躲,躲出了大事。
一路上BP機響個不停,全是從西海酒吧打來的,漢顯有的時候很討厭,趙複每一句威脅的話都顯示的清清楚楚,許暉想了想,還是給付建平發了一條信息,“有突發急事,麻煩幫唐老板穩住,事了即回。”
可沒過多久,BP及依然響個不停,最後把許暉惹煩了,幹脆把電池給卸了下來,頓時六根清淨。
許暉清淨了,付建平倒黴了,此刻的西海裏,趙複正在大發雷霆,破口大罵,句句不堪入耳的話都奔著許暉和付建平。
劉培榮看不下去,了兩句公道話,正撞在趙複的氣頭上,倆人當即就對嗆起來,還差點動了手,若不是眾人一起拉勸,保不齊就會打個亂七八糟。
唐老板一臉懵圈,看這陣仗有點心驚膽戰,他不認識趙複,但發現此人明顯比劉培榮還狠,頓時心裏叫苦不迭,他知道建鑫不簡單,可沒料想這裏麵的狠人還不是一起出現,就像擠牙膏一樣一個個往外冒,這誰受得了?
幸虧付建平事先想的周到,安排單濤把唐老板給帶出去散心,再不濟先回新公司坐坐,等事情平息了再和許暉一起找他把事情解釋清楚,唐老板可是建鑫的貴人,得罪不得,但付建平顯然把事情想簡單了。
再許暉,到了補習班才知道還有一周大夥就要離校了,一年一度的高考日子就在眼前,在07宿舍,許暉見到康文東和褚建輝,正是中午休息的時候,他們倆正準備拿著飯缸去打飯,其他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許暉,稀客呀!”
“你怎麼來了?終於舍得蹦出來了?”
倆人一見許暉,大感意外之下又欣喜不已,挨個擁抱後,康文東撂下飯缸,撒腿就跑,不一會兒,張誌宏、李緒、戴強等一幫人湧進了宿舍。
大家好久不見,場麵自然相當熱鬧,都許暉自己做老板,怪不得高考放棄就放棄,惋惜者有之,羨慕者有之,除了溢美之詞,更多的是不著調的開玩笑,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時間真快,表麵上嬉笑怒罵的許暉,此刻的心裏卻有著難言的苦澀,不清楚為了躲趙複,怎麼就偏偏選擇了補習班?還在留戀麼?回得去麼?
大家已經走的不是一條道了,一聲歎息自許暉的心底發出,不出的失落與蕭瑟,與這炎炎盛夏,與這些熱情如火的莘莘學子,顯得太過格格不入。
許暉的開心變得十分勉強,他很厭惡這種敷衍式的重逢,不是別人,是他自己,於是許暉選擇了逃跑,胡亂找了個借口匆匆離去,他很少逃跑,而且是落荒而逃,中午飯都沒吃。
大家在詫異中搖頭,在搖頭中遺憾,張誌宏更是在心裏埋下了疙瘩,原本以為借著這個機會與許暉消除隔閡,卻沒想到這廝來去匆匆,就像在逗大家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