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1)

開學了,我們班的宋微微沒有來,老師說她不參加高考,提前畢業了,班裏同學也就是羨慕的議論一番。我想她還在上海嗎,走廊遇見張樂天我也沒有再不打招呼,一個暑假我和他已經是可以見著麵很自然打招呼的朋友了,因為學校裏老師同學看到會覺得你交友不慎。我和他看了一眼,就知道找個沒什麼人的過道角落,我問他:“宋微微沒有來學校,她還在上海嗎?”他顯得很吃驚,又很著急問我:“怎麼回事?”“我們班主任說宋微微因為不參加高考要出國了,所以提前畢業了。”“謝謝你告訴我,謝謝你張小萌。”他臉上充滿了害怕再見不到宋微微的恐懼,一個健步衝出了學校,沒有回班級。

我回到班級,上課一直在走神,看著窗外的鳥飛來飛去。老師講的課,我耳邊聲音越來越弱。開學第一天,大家都精神懶散,下課我和林嘉講話,林嘉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起色那麼差,我說可能早上起早了,睡了一個暑假的懶覺還沒有適應吧。我看到坐在教室後排的林逸樊,他趴在一本書上麵睡覺,沒有和別人講話,周圍的男生都在那這尺子嬉戲追打他扶著桌角,就趴在桌上,真是個奇怪的人。林嘉悄悄說,你是不是也喜歡林逸樊啊,這是我聽過最搞笑的笑話了。我雖然否認了但是她還是不信,你們一個小區天天上下學,你難道麵對這麼一張臉,一點不心動。我一時沒法和她講感情這種事情,她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以為大家都會因為一張好看的臉而喜歡。我突然明白她對自己外表的那種苛刻,她不懂。她不會明白張樂天那一排白牙齒比十張林逸樊禍國殃民的臉還要好看。

我總懷疑林逸樊暑假的時候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了,不然他怎麼會轉變的如此之快,畫風刷一下就由麵癱少年到麵癱加毒蛇。我覺得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並不是太想認識他。他放學站在過道那邊等我,我總是收拾書包會慢一點。他問我,上次怎麼拿了他的暑假作業連謝謝也沒有,我心裏哼哼著,您在說什麼瞎話,我可是請你吃了武漢熱幹麵的。但是我還是比較客氣的說:“是嗎,那謝謝啊。”他滿足的笑了嘴角往上完成一個弧形眼角向下,又笑,他一笑我總覺得瘮的慌,我和他認識一年,自他高二開學轉過來,天天上學,下學,他冷著一張臉麵對著四季,現在卻時不時的企圖通過笑容來嘲弄世界,可怕。我第一次覺得笑容也是武器,我看見他笑,心裏滑過髒話,不和他進行眼神接觸。他問我上英語課極樂筆記沒有,借給他。我狐疑的看他一眼,我知道他是門門功課拔尖,怎麼可能上課不記筆記,我上學前本來好幾次想問他借著筆記看看。他都冷著臉,連一句話都不回我。我問:“你沒記啊?”他手攤攤:“我從來不記筆記的。”我從書包裏拿出筆記本,他又開始進行新一輪的嫌棄:“看看你寫的字,還有你這,老師上課講的你好像都沒記全。”我裏麵想奪回筆記本,他就把筆記本拉的高高的。我怎麼跳也拿不到。他說,今天你也不用,明天我到學校就還你。我隻能答應,誰叫我矮哪,第二天,上學的路上,他把筆記本還我,我沒好氣的就往包裏塞。上英語課拿出來,我發現,昨天做的筆記被他細心的拿紅筆和黑筆修改了很多,還完善了一點,一時有股暖流,回頭看他一眼,他嘴裏含著一隻筆,皺著眉頭在翻一本英語參考書,以他的實力他估計都不用上英語課。

放學我對他說謝謝,他說:“我追求完美,看不下去幫你改改,周末請我吃熱幹麵吧。”我這個人就是容易被感動,別人對我一點點的好,我都是要恨不得無以回報的。我說行,兩碗就兩碗吧,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估計想不到有人小氣到了這種程度。我又覺得改一次就一碗熱幹麵有些不值,問他,能幫我輔導功課嗎?“你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問我啊。”我回家打開作業本,因為初中老是轉學,我的數學底子一直很薄弱。想了想他說的話,我發短信問他:“能幫我補數學嗎?”“有賠償嗎?”“什麼賠償。”“給你這麼笨的人補課我要精神損失費的,我作業做好了,你下樓,我給你看看。”我把作業帶下去,他在路燈下看著我的作業本,光很弱,在旁邊寫了式子公式,問我:“你連這個也不知道?”我擺弄著指甲,他連連歎氣,說每天晚上來我家給我補課,我其實不是那麼愛學習,有點為難,還在考慮。他看出了我的不樂意,說:“你不樂意?”我馬上反駁:“怎麼會,就是怕你來不及寫作業。”他扯了一下嘴角,我很多年以後還記得他曾經站在路燈下拿著我的數學作業,一題一題的幫我檢查,我注意的卻是燈上麵的小飛蟲,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遠離一點又被燈光給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