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象背上,大家都誇路路通勇敢機智聰明。路路通說:“這功勞應歸於主人,我隻是想了個‘小花招’。”嘴上說著,心裏還感到好笑:我這個草根,竟然成了大美女的“丈夫”。艾娥達對此當然一無所知,她現在被毯子裹著,躺在鞍椅裏,還處在昏迷狀態。
他們在密林快速奔走,直到7點才停下休息。對於艾娥達,旅長說她如果繼續留在印度,還是生命不保,隻有離開印度才能逃出虎口。福克點點頭。9點45分,向導宣布阿拉哈巴德到了,在這裏搭火車,不用24小時就能到達加爾各答。
艾娥達被送到車站的一間屋裏。福克叫路路通出去替艾娥達買衣服、飾品等衣物。這是座聖城,建在恒河和朱木拿河彙合的地方。傳說,恒河發源於天上,經喜馬拉雅山從天上流到人間,然後還要回到天上。路路通跑遍全城,最後才在一家猶太老頭開的估衣鋪裏找到要買的東西:1件蘇格蘭料子女長衫、1件寬大鬥篷、1件獺皮短大衣。他付了75英鎊,就得意洋洋地回車站去了。
艾娥達逐漸清醒,恐怖的陰影正在消失,她又恢複了美麗動人的豐采:烏黑閃亮的美發,細白紅潤的雙頰,一雙大眼在修長的睫毛下閃動,整齊潔白的牙齒在微笑的櫻唇裏發光……即使按歐洲人的審美標準,她也是個極漂亮的女子。
火車快開了,福克掏出一大把鈔票對向導說:“小夥子,你很能幹,很忠誠,這是你的工資,這頭象也歸你了。”向導激動得語無倫次:“先生,這……這哪行呀!”“牽走吧,即使這樣,我還欠你的情呢。”福克說。路路通在旁邊搓著雙手說:“啊,太好了!這是主人對你的大獎賞!”說著掏出幾塊糖喂大象,又不停地說:“吃吧,辛苦了!”大象哼了幾聲,用鼻子把路路通舉得高高的,又輕輕放到地上。路路通用手握了握大象的鼻尖,說:“再見,好朋友!”
告別向導,4人登上火車。福克說對女士要優待,因此給艾娥達坐最好的位子。艾娥達清醒後,發現在火車上,穿著歐式服裝,和3個素不相識的旅客在一起,感到莫名其妙。旅長把她的遭遇重述了一遍,並強調,福克先生為了救她,連命都不要了!又說,是路路通想的妙計,才使這場冒險得以成功。路路通滿臉通紅,一再說:“這不值得一提。”艾娥達淚流滿臉,內心無限感激,可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一想到“活葬場”的殘忍和冷酷、今後生活的艱辛時,又嚶嚶哭泣起來。福克安慰她說,先送她到香港,找機會再回印度。艾娥達非常感激,說正好有個親戚在香港,是個大商人。
12點半,火車到達貝拿勒斯。據說這是古代卡西城的舊址,以前是懸浮在天上的,現在看來並沒什麼特殊,倒顯得異常荒涼。旅長的部隊就駐紮在城北,他和大家熱情地告別後,就下車了。火車繼續在恒河山穀裏穿行。雖是初秋,天氣已相當寒冷,但仍有成群男女婆羅門教徒在恒河裏聖洗……沿途還能隱約看見城東南曆代土王的城寨、香水製造廠,以及鴉片市場和歐化的城市蒙吉爾,那些高大的煙囪,吐著一團團濃煙,把天地熏得一片烏黑。
夜幕降臨。火車繼續咣當咣當地向前行駛,不時有野象、老虎、熊、狼等野獸在機車前逃竄……10月25日早晨7點,按照福克先生的計劃,火車順利到達加爾各答。去香港的郵船要到中午12點才起錨,福克還有5個小時的空閑時間。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