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六本來還顯得有些拘謹和小心翼翼,畢竟方才報告的是皇家醜聞。
但一聽到閻楚胤終於放話,自己再也不用扮作王爺跟那些白胡子老頭阿諛奉承,立刻就笑了,頻頻點頭應道: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安排。”
王爺什麼的,根本不是人幹的!
閻楚胤像是沒看到俠六高興的模樣,安靜地思索了一會,又吩咐他道:
“你通知俠一,讓他安排人去一趟汝陽王的封地,務必查探清楚汝陽王暗中養的那一支兵馬到底有多少人,還有...與他有關係的朝中官員還有哪些,要找出證據來。”
雖然此事他也會安排別人去查,但既然有季歡顏培養的人,鍛煉他們一下也是應該的。
這麼多年,汝陽王表現出來的,都是風流成性毫無作為的模樣,卻一直在韜光養晦,隱藏自己。
那麼,他必然已經在暗中做了太多手腳,勾結了不少朝中官員,為他將來的弑君篡位做足準備。
如今,隻怕他那一方的勢力已深,想要連根拔起,或許還要花費不少力氣。
閻楚胤微微垂著眼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這些年來,他一直隻關注閻皓軒和他身邊的人,倒是把像汝陽王這類早就去了封底又毫無建樹的皇子給忽略了,險些造成極大的變數。
不過,就現在看來,倒也不需要有太多擔憂——
如今,聖上的身體還很好,雖然疑心越發嚴重,但朝局十分穩定,大部分官員即便參與黨派紛爭,但辦事還算盡心,百姓也安居樂業。
盛世太平下,汝陽王不敢有所作為,此番有所異動,怕是與甫露江前線的戰役無不關係。
但是甫露江之戰,大閻注定是勝者,而且隻會比之前更繁盛。
不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汝陽王手中的那支兵馬,始終是一個巨大的變數。
這個變數懸在那裏,危險至極,稍有不慎,便會出現極大的危機。
而且,若是不解決它,一旦汝陽王生出破釜沉舟也要篡位的決心,必然會不管不顧,讓那些兵馬圍住皇城。
白白塗炭了生靈不說,也會引來一場不小的動蕩。
“是,屬下領命。”
俠六站在原地等了一會,見閻楚胤再無其他事吩咐,便不再多待,向閻楚胤和季歡顏分別行過禮後就從窗外躍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內隻剩下閻楚胤和季歡顏兩人時,季歡顏才緊鎖著眉,率先開了口:
“對於俠六剛才所言之事,你準備怎麼辦?”
她的語氣含著無限的擔憂。
其實她不是憂國憂民的主,可汝陽王居然能夠在封地上神不知鬼不覺地養了一支兵馬,何等可怖!
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閻楚胤的動作慢條斯理。
他重新拿過一隻幹淨的琉璃杯,斟滿茶水,遞給了季歡顏。
聞言,他眯了眯眼,淡聲道:
“靜觀其變便是。”
季歡顏聞言,不禁皺了皺眉:
“但……”
阻止了季歡顏後麵的話,閻楚胤抬眸看向她,不緊不慢道:
“待俠一查探清楚那支兵馬人數,還有朝中有多少關於與他勾結,再商討這事不遲,現在最緊要的,是要將劉寶長的案子辦好,讓他俯首認罪,繼而救出馮遠將軍,替他把貪汙軍餉的罪名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