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記憶,卻有那麼一處是彩色的。
我以為從此不會相見,原來冥冥之中,你已來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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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教學樓,我沒有去取電動車,而是直接走出金城高中。
天愈來愈暗,寒風四起,烏雲陰沉沉的壓下來,仿佛觸手可及,真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不是麽?若非如此,今兒怎麼會搞得如此狼狽。
車水馬龍,行人步履匆匆,我靜靜的站在街道上,微仰著頭看著風起雲湧。
倏地,暴雨傾瀉而下,仿佛在宣泄著什麼,又似攜帶著席卷一切的角落,粉碎整個世界的氣勢,來勢洶洶。
一瞬間,風吹樹搖,雨打葉顫,仿佛任意的釋放那種肆意的傾泄,似乎又是一種竭力的釋放。
忽然,我咧開嘴,暢快的大笑。
我舉步奔跑,飛快的轉過街角,與風雨交纏,任由大滴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臉上、身上。
“夏葉!……你停下來!夏葉!……瘋了……”身後似乎傳來斷斷續續的呼喊聲。
我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聽到,皆不予理會,此刻隻想肆意的放縱。多久了?我總是不斷壓抑著自己,其實我也會傷心,我也會痛,我也渴望有人疼,為什麼偏偏不如我願!
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仰麵讓雨水張狂的衝擊自己的皮膚,每一根毛細血管似乎都有真實的觸覺,眼睛被大雨的瓢潑遮蓋變得模糊不清。
我想呐喊,伴隨著雨水滂沱的奔跑腳踏聲,伴隨著水注和地麵沉重的撞擊聲,無聲的哭泣,淚水混合著雨水劃落而下。
在風雨中漫無目的地狂奔,然而卻不知道哪裏才是我的終點。
暢快淋漓間,一輛私家車猛然轉彎,刹閘,陡然停在我的前麵,攔截了我的去路。
我揮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冷漠的望著車上的人——李峻祈。
“你瘋夠了吧,上車!”李峻祈皺眉道。
我不置可否,唇角勾起一抹極淡極淡的笑痕,然後在他詫異的目光下,繞過車子繼續向前奔跑。
今天就讓我任性、放縱一回吧。
狂奔時,車子自我身邊呼嘯而去,眨眼間,便留給我一抹小小的黑影。
望著前方,我忽然慢慢停下腳步,喘息的聲音夾雜著雨水拍擊地麵的聲音不斷回旋在耳邊。
身體終於承受不了超負荷的奔跑,疲憊的緩步走到廣場旁長長的階梯下,抱膝而坐。
腦海中一片空白,仿佛靈魂出竅,漫無目的的穿梭在清冷的大街上。
不知何時,頭頂上出現一把天藍色雨傘遮住了雨水的襲擊,一件純白男款校服外套披在我的身上,阻擋了風寒陣陣,我驚訝的抬頭,直直的對上一雙如薄霧般琉璃的眼眸。
他的瞳孔裏有我的倒影,我清晰的看到自己額頭的腫塊如此的突兀,渾身濕淋淋的,狼狽到了極點。
“這是誰幹的?”唐易的聲音掩不住的憤怒,眸底夾雜著痛楚。
我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視線,對他此刻的激動感覺很莫名,輕輕搖搖頭,掙紮著站起身,將披在身上的白色外套遞還給他,“謝謝。”聲音有些沙啞。
然後錯身離開,此刻的狼狽我不想與人分享,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唐易似乎並沒有意料到我會轉身就走,腳步頓了頓,然後丟開手中的雨傘,大步追了上來。
忽然,一股力量拉扯住我的手臂,身子一轉,眼前一黑,竟被緊緊的擁在一個陌生的懷裏,大雨繼續傾落而下,我驚愕費力的抬眸,撞見唐易滿眼的痛楚憐惜竟如被點穴般動憚不得。
為什麼,對上他的眼睛,我的心裏竟有說不出的異樣。
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來一個字。
唐易緊緊的摟著我,我靜靜的呆在他的懷裏,似乎有些累了,沒有力氣去掙紮,直到大雨將我們身上的衣服全部浸濕,他才握著我的雙肩,微微推離幾分,凝視著我的眼睛,苦笑道:“小葉,怎麼每次見你都這麼狼狽,這麼多年不見,你可有想我?”
我愣住,訝然的盯著他的眉眼,猶疑:“阿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