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需閉上眼就是了!”希雨晟用一絲帕把我眼蒙上,我乖乖地一言不語。隻覺眼前一暗,頓是黑夜茫茫。
“好了,眼睛睜開吧!”他把我眼前覆著的絲帕取下,我突然覺得有些黯淡的藍光從花中隱射出,忽明忽暗,似也在律動著,跟著心髒跳動的節奏,煞是怪異。我走近一瞧,原來是一塊通體透明的玉墜,隻是這顏色卻不似尋常的玉,反有些藍色,也實在讓我驚詫得很。
“這玉名為‘青玉’,因其發出青光而得名。傳說原是星雲大陸的開辟者懿曼在無意之中把發髻上的青絲落在懿湖,青絲本就帶有懿曼的靈氣,再加上懿湖獨特的自然環境,便形成了此玉。聽起來有些玄是不是?”希雨晟走到我旁邊道。
“確實太過神化此玉了。不過表哥為何給我看如此稀世珍寶?不怕我傳言青玉在你手中?還有,你又是怎樣得到這神玉的?我實在困惑得很哪。”我故作疑惑,心中卻在盤算著他的生意到底做得多大,連宮裏都沒有的稀世奇玉竟然出現在這家店中!我太懷疑他是否隻是個富家公子或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了。
或許,她會是這家店的幕後主人?或許他這生意做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大得多?如果要說我懷疑他的身份,那還得牽涉到我的那“幹爹”。
一開始,我卻是隻認為邢老先生是個富商而已,但細究,卻能找出其個中端倪。
其一,邢老先生為何喚希雨晟為“希公子”,而不用長輩對晚輩的稱呼?這有兩種可能:一是雙方第一次見麵時所用的敬稱,很顯然,他們絕對相識且平日關係匪淺,這種可能排除。
二是邢老先生可能是希雨晟的管家,他們是主仆關係,隻不過邢老先生有恩於希雨晟,希雨晟心懷感激,把他當做自己的長輩看待,自然是相當信任的,這種可能性最大,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想罷了,尚不能妄下定論。
其二,為何希雨晟要給我看青玉?這就難猜測了。要麼是他太相信我了,要麼就是他有意要這麼做。不過若是如此,我也許又要猜測他的動機何在了。天!怎麼出了宮比在公眾還要想的事兒多啊!不管了,順其自然吧!
希雨晟自然不知我在想什麼,聽我那麼一說,一瞬間原本微笑的臉變得蒼白了,轉而又恢複原來一貫的微笑。他道:“表妹言重了,我隻是想把它送給你罷了。所以先問問你喜歡否,別無他意。”
希雨晟暗想:難道是我太突兀了,所以她會有所懷疑?還是她已經知道我和邢老先生之間的主仆關係?算了,這些事兒暫且擱在一邊,先和她說清楚為好,至於還有一些事兒,也別問了吧。雖說我和她是表親,但畢竟不是親兄長,問太多隻會讓她反感。
“這玉太過貴重了,表哥還是另贈他人吧!無功不受祿,況且我也沒什麼東西贈予你,所以算了吧……”我婉言拒絕道。
“這玉也絕非常人所能擁有的,隻有找到它真正承認並保護的主人。它才會發出幽藍的光。否則,若強行為了某種目的而逼迫它認主,將會被它淨化靈魂,失去原本的記憶。
“本來這玉是我在懿湖邊無意中發現的,後來才憶起這玉是曠世奇玉,尋到玉後想馬上回府的,沒想到,一束藍光從玉中透出,隱約顯現出幾個字——‘憶及南有美一人幽如雪’。
“當時就覺此事蹊蹺,但又苦於沒有頭緒,隻得恢複搜尋古籍中的蛛絲馬跡,也無所獲。而後便知曉了表妹的閨名恰是這數個字中的所提及的,所以便帶表妹來此。沒想到表妹果真是青玉認定的主人,表妹切莫再推辭了。”希雨晟笑道,便將青玉給了沁雪。
“原是如此,但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畢竟此乃稀玉,怕是要招得麻煩的,還是表格替我保管吧!”我還是有顧慮的,這玉我也喜歡得緊,可若為此引來殺身之禍,倒是成了催命符。雖說有神力護體,但自己也要時刻提點著才是。
“這,表妹無需擔心,既然玉已尋到了主人,便是認定了的,無人能將它易主。況且這玉平日與普通的玉所差無幾,不過材質自是獨一無二的,所以這點表妹不用擔心。”希雨晟解釋道。這可是他第一次送女子東西呢,自然不能讓它有任何差池。
“噢,那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隻是我們是否要再出去呢?”我趕忙問道,心裏自是極想再玩的。
“對不住,是我疏忽了。作為賠罪禮,我一定帶你去品嚐沁都最有名的美食,如何?”希雨晟把折扇一收,輕輕扣著桌子。
“此事甚好,那便去吧!”我笑吟吟地走出了西霖閣,沁雪其後,希雨晟走在最後。
“二位小姐、少爺,賞個飯錢吧!”出現率極高的乞丐果真找上了,不過怎麼會找我們?這還是有很多種可能的。難道是我和希雨晟太過“招搖”了,一路上才會有那麼多人都有一瞬間盯著我們這個方向看?可是我看看自己穿的衣裳也沒什麼不妥。雖說可能有些華貴,但這已經是我衣裳中算極普通的一件了。所以,定不是我的原因,況且我還遮了麵紗,更不可能是我了。
那定是希雨晟了。唉,就知道他那濁世公子回頭率定是極高……早知,我自己出來玩了……
乞丐各朝都有,雖說沁蘭百姓生活安康,但就算是盛世,也會有窮極的貧苦人民,何況多是生活拮據,家中又無壯丁的人家。而我眼前瘦弱的小女孩,蠟黃的臉色,定是餓極了,但滴溜滾圓的眼珠卻沒失了神,反増得了些女孩應有的活潑。那小女孩輕扯著我的衣袖,雖然不似常人哭訴般,確也著實可憐。
我摸了摸她的頭道:“怎麼了?來,告訴姐姐家裏出了什麼事兒了?姐姐才能幫你啊。”旁邊的沁雪一直觀察著我的臉色,讓我覺得好生奇怪,又不是我要刁難她,不至於如此吧?但又想到她平日也小心謹慎慣了,便也沒多慮。
“爹爹現在重病在床,家裏沒錢給父親治病,母親早在數年前就去了,獨留我和父親守著這個家,沒想到……
“父親隱過度勞累而垮了身體,我這做女兒的又沒有生存的技能,隻能以乞討為生……
“姐姐莫要信不過,嫣兒不求能得貴人相助,隻求有大夫能發慈悲救救我父親,便是再貴的藥材,我也要把父親的病治好……
“姐姐可否幫嫣兒這個忙?嫣兒知道我和姐姐素不相識,但求姐姐幫忙!”
嫣兒顯然是個明事理的好女孩,深知我與她不過今日一見,定不會絕對相信她所言,便隻說要我替她找一大夫便是,多聰慧的女孩!
“你叫嫣兒?倒是個好名字,談吐也是文雅,定是上過私塾吧?”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