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暻秀找到了隱居在杭州的老司機。曾經還是年輕小夥子的司機,現在已經老了很多......鬢角的白發告訴著別人這個曾經的小夥子已經不年輕。
“陳叔?”都暻秀試探著叫了一聲正在卸貨的中年男子。
被叫到名字的人疑惑的回頭,當看清來人時眼裏閃過一絲驚慌,但隨後就平靜了下來......這麼多年了,自己被這個噩夢折磨了這麼多年,該有個了斷了。
“少爺,您還是來找我了......”陳叔將剛包裝好的兩箱水果放到貨車裏,回頭看著都暻秀。
“您這雙眼睛,我這輩子都忘不掉。我剛到都家做貨運司機的時候您還那麼小,才是小學五年級。八年前出了車禍的時候,您才14歲。您的眼睛一直都是大大的,特別明亮,純淨的像是一汪清泉。我知道您這次來是要幹什麼。到我家坐坐吧,我知無不言。”陳叔揮揮手,讓夥計繼續幹活,自己則轉身帶著都暻秀進入自己家的大院兒。
“八年前,我接到工作,說要在第二天一早運送一批新鮮的南非水果到咱們公司旗下的分店。當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的路上,就被人攔住了。他說想要和我做一筆交易。隻要我改路線,從回陽公路走,就會給我一筆巨款。我問那個男人為什麼,他告訴我說,不管發生什麼,隻要逃就可以了,拿著錢去一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陳叔吐了口煙,眉頭緊皺。
“所以你並不知道,回陽公路,會發生車禍?”都暻秀問。
“是。當時我沒有老婆,沒有兄弟姐妹,隻有一個得了腎衰竭的快要死了的老媽。為了救我媽,我接收了那筆巨款,並且答應了他的條件。他說明天就會到賬。我也沒再多想。等到第二天我把車開到回陽公路的時候,我收到了短信,銀行卡彙入六百萬。這樣大的一筆巨款,我突然覺得不真實。也就是那一瞬間,那輛跑車就撞了過來。我很害怕,所以我逃了......之後聯係了那個男的,我說我要自首,錢我不要了,我還告訴他要把他也抖出去。我太傻了,我以為我能威脅的了他,結果他給我聽了當時我們的對話錄音。他說如果這個錄音傳出去,我連蹲監獄的機會都沒有,一眨眼就會沒命。所以我去自首的時候,並沒有說出他來。我的錢也交給了跟我關係特別要好的哥們兒,讓他拿著錢給我媽看病。但是他拿著錢跑了,我媽也就病死在家裏了......等我被提前釋放的時候,鄰居告訴我,我媽已經死了兩年了。”說著,陳叔留下了兩行淚。其實他沒有錯,他本性是好的,隻是......命不好。
“陳叔,對不起......讓你想起不好的事情。”都暻秀很自責。
“沒事兒,這麼長時間了,看得開了。現在在這個小鎮,種一些新鮮的水果,再送到城裏。我的生活也算是輕鬆。少爺,如果您需要,我會跟你去的。”陳叔靜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