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高的電話每天照常打來,噓寒問暖。聯係了大半年,這天樊高說自己快休假了,希望兩人能回老家見個麵。
“我沒有假。”王念君說。
“那你請個假嘛!”
王念君猶豫了一下,然後答應試試。請到假的她踏上了回家的旅程,下了車,樊高早已等在那裏,接過行李,把她領到一家餐館吃完飯,邀請她去家裏,她認為初次見麵,就去男方家不太好,決定回自己家。
“呃,雖然我們沒有見過麵,但是我們都聯係那麼久了,還那麼陌生嗎?”樊高說。
王念君聽這麼一說,就依了他,跟著來到他家中。樊高母親潘美菊正在廚房清洗廚櫃,她是和兒子休假一起回來的,看到家裏有些亂,幫著收拾收拾。
“阿姨好,這是給您和叔叔買的禮物。”王念君笑著說。
潘美菊拿著一疊碗,哦了一聲,也沒有要過來接禮物的意思。樊高見狀,立馬接過禮品放在桌上,然後帶著她坐在了廳堂裏。
王念君對於他母親的態度有些尷尬,環顧了一下四周,也不見其父親的身影,心想自己根本就得不到這家人的重視,不免有些生氣和失望。
樊高也許看出點什麼,主動解釋道:“我爸爸可能幹活去了,他不知道你現在來。”正說著,樊家樹走到了大門口。
她趕緊站起來打了招呼,樊家樹很熱情:“呃,好,你坐著,剛來吧?”
她點頭稱“是”。
“美菊,來客人了,你怎麼沒準備茶呀?”樊家樹在門口脫掉腳上的髒鞋子,朝廚房望了一眼說道,然後朝裏屋走了進去。
“你沒看到我忙著的嗎?還沒來得及呢!”潘美菊頭也沒抬,貓著腰繼續忙活著說。
“不用,不用,我不渴。”王念君說道。
樊高立馬站起來倒茶,解釋自己剛才隻顧說話,把這事給忘了。
廚房忙完了,潘美菊解下圍裙,擦擦手,坐了下來,問王念君現在的工作地點在哪裏。
“在南京,阿姨。”她笑著答道。
“哦,你一個月工資多少錢呢?”
一問這個,王念君有些驚訝,樊高示意母親不要問這種問題。母親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又盯回王念君,等待著她的回答。
王念君尷尬地笑了笑,說沒多少錢,不到二千元。
“哦,那還行,比我們天津那裏的工資高,我們那服務員一個月才千把塊。不過,我們就想找個天津市的姑娘,有天津市戶口,到時在那發展、安家都比較好。”
樊高立馬站起身,怒斥母親:“你說些什麼呢?誰要找天津姑娘了?那是你們想找,不是我想找。”
潘美菊扭過頭,對王念君說:“是啊,是我們想找,不是他想找。他當初看了你的照片,就說認定你了。可惜喲,你就是個農村的。”
王念君聽著聽著,心裏一陣不痛快:你嫌我農村的,我還不願意你們家呢?不是我媽逼我,我才不接受你們呢!要不是樊高那麼熱情,那麼真誠,我也不會來你們家裏。
王念君早不想在這裏呆了,但是出於禮貌,她還是強迫自己多留了一會兒。
樊高說:“你還回去呀?今天不用走了,你也累了,就在我家好好休息。”
“哦,不了,我還是想回去。”王念君答道。
“哦,那,把你剛才拿的禮物帶上吧,帶給你的爸爸媽媽,你也是很久沒回家了。”潘美菊說。
王念君聽得出意思,心裏有一種想把禮物摔在地上的衝動,可是還是忍了,擠出一個微笑:“我......”
樊高馬上說:“別帶它了,我送你回家,等會在途中我給你爸媽買。”
這才兩人出了門,王念君本不想讓他送,就讓這一段所謂的愛情到此為止,但是農村裏確實沒有車可乘,她不得不麻煩他,她後悔今天來這裏了,沒想到會受到這樣的對待,簡直是對她的侮辱。她認為本不該受這奇恥大辱的,可是母親的話就好像死命令,在她身上有一種忍辱負重的責任,無論怎樣,都要走下去。樊高駕著摩托一路飛奔,王念君感覺路線越來越不對:“呃,呃......”樊高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裝作沒聽見不理她,她也不敢就這麼下車來。騎到一家民房門口才停下來,裏麵出來兩個人,樊高的一聲“姨媽,姨父”才讓王念君明白是怎麼回事。
主人特別熱情,拿出些水果、零食招待他倆。“前幾天聽說你回來了,沒見到你,我們也沒時間過去看看,這是女朋友吧,挺漂亮的,還挺文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