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員,嗯,這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老是覺得不夠勁,師傅,你說我這樣的,除了黑社會,還有什麼事比較適合我?’楊雪菲歪著頭看著高明。高明見她認真的樣子,似是真的在思考做什麼好,他沉吟了一下,問道:‘雪菲,你砍過幾個人?’聽到這句話,楊雪菲的第一反應就是把原先湊得很近的臉向後縮了一下,神色略微一變,然後,她盯著高明的眼睛看了兩秒鍾,發現他沒有什麼惡意,這才答道:‘都算上的話,三四十個吧,我也記不清具體的數。’說完,依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高明說道:‘雪菲啊,如果真的有一件比黑社會還刺激的事情讓你去做,你會不會做?’楊雪菲眼睛一亮,長長的睫毛向上翹起,湊過來問道:‘什麼事?’高明笑著說:‘這裏不便說,回頭找時間吧。’楊雪菲搖著他的胳膊急道:‘怎麼這樣啊,師傅,吊起別人的胃口又把人曬在那裏不管了,這太不厚道了吧!’高明隻是喝著酒笑而不答。楊雪菲眉毛一挑說道:‘好,你不說,那跳舞去吧,走,別戳在這裏跟著柱子似的。’高明愕然說道:‘不說了我隻看著嗎,你們跳吧。’楊雪菲拉住他的手說:‘那可是你說的,我可沒同意!走!’
這時,解圍的來了,宋紅軍的一個馬仔走了過來非常恭敬地笑著對高明說:‘明哥,我們軍哥請您過去喝一杯。’高明看了看楊雪菲,楊雪菲撅著嘴道:‘好,算你運氣好,回來再收拾你!’說完起身徑自殺進了舞池。那馬仔看著她的背影,舔了舔嘴唇,回過頭訕笑地說道:‘哥,這個妞太颯了,哥真有眼光!’高明笑了笑沒做聲,跟著他來到裏麵的經理室。房間的門口站著兩個馬仔,房間裏隻有宋紅軍一個,經理已經讓宋紅軍轟出去‘站台’去了。
見到高明進來後,宋紅軍高興地把翹在桌子上的腳丫子收了回來,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唉呀,今天真是太巧了,明明,真是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裏見麵了。。。。。。,那個誰,你們都先出去裏麵玩吧,這裏沒你們的事了,不用看著,關上門,我和我兄弟有話說。’那馬仔很恭敬地點點頭,滿臉堆笑地把門從外麵關上。
宋紅軍笑著走到高明的身邊,親熱地雙手握住他的手,感歎地說道:‘唉,一晃十年啊,明明,真是想不到在這裏還能見到你,看看,這都長成個大人啦,來,坐下說!’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後,宋紅軍說道:‘明明,今天真是謝謝你啊,看來你就是我們的福星啊,劉隊的命就是你救的,今天又救了我一命,要是沒有你啊,我說不定身上被打成蜂窩煤了呢!’高明笑著說:‘軍哥,你這就見外了,咱們兄弟還說這些客氣話幹嘛,換成你,你也是一樣得救我不是?’宋紅軍點點頭:‘嗯,這話我愛聽,近乎!嗬嗬。。。。。。’
高明問道:‘軍哥,你現在這是。。。。。。’宋紅軍笑了笑,眼睛看著高明說道:‘你一定奇怪我怎麼放著警察不做,做起小流氓來了,是吧?唉,這個事啊,說來話長,不說也罷,都是些傷心事啊!來,喝酒!’ 說著抄起茶幾上的一瓶人頭馬,擰開蓋子,拉過兩個玻璃杯,倒滿了半杯酒,然後自己一杯,遞給高明一杯。
說是傷心,其實高明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他身上有什傷心的跡象,也沒有感覺到他有什麼做了錯事的那種自慚,他感到的隻是一份堅忍,一股沉重的無奈,和發自內心的一種饑渴,是那種想要急於伸冤的饑渴,這使得高明心裏更加堅定了先前的假設,那就是,這位軍哥在玩《無間道》,做這種事的人的內心一定是極為糾結痛苦的,一般人絕對是受不了這樣的一種煎熬的。
一陣欽佩之情油然而生,高明拿起酒杯,輕輕地跟宋紅軍的酒杯碰了一下說道:‘好,不說也罷,不管怎麼說,你還是我心裏的軍哥,以後也一直是!’宋紅軍斜著眼睛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歎了口氣,心說這孩子真TMD靈,他點點頭:‘好兄弟!哥就都幹了,你隨意!’說著一口幹掉了杯子裏的酒,接著咧著嘴哈著氣又抄起瓶子把酒杯倒滿了大半。倒完了自己的杯子,高明的那隻杯子也被‘哐’地一聲放到了手邊,他轉頭看了看高明那似乎可以看穿他內心並且帶著鼓勵的眼神,他心裏一陣熱乎,搖了搖頭,也幫他倒上酒,兩個男人很默契地把這段話題就揭過去了。
從閑聊中高明知道,要殺宋紅軍的兩人是另外一個幫派派過來的,理由很簡單‘黑吃黑’,宋紅軍他們搶來了一樁‘大生意’,什麼生意宋紅軍沒說,但高明也猜到了個大概,除了毒品還能有什麼‘大生意’,橫不能是軍火吧!高明猜的一點沒錯,宋紅軍是三年前被調到一個別動隊,專門配合國際刑警打擊一個在東南亞以及大中華區販毒的一個大型團夥,宋紅軍兩年前開始到現在的這個組織做的臥底,因為他精明幹練,所以在組織裏很快得到了重用,成為一方的台柱子。但宋紅軍對其他幫派的‘殘暴’的驅逐和明目張膽的‘搶飯碗’也使他成為眾矢之的,這次的刺殺已經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一幫拿著斧子和軍刺的業餘選手,沒有成功,這次則找來了職業的‘槍手’,不巧被高明撞破,壞了好事。雖然是刺殺未遂,但鬼知道下一次宋紅軍還有沒有這麼大的運氣。想到這裏,高明有點語重心長地說:‘軍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個行刺的事你可是一定要當回事,命丟了什麼事都玩完了,我看這樣的場合以後你也盡量地不要來。’宋紅軍說:‘嗨,我很久沒出來了,今天是來跟這裏的老板收賬的,王八蛋已經一個多月沒結賬了,下麵的人要了好幾次了也要不來。。。。。。’說到這裏,高明的眼睛陡然一亮,很久沒出來,一出來就被埋伏,那麼這個迪廳的老板八成有問題,沒等他說出來,宋紅軍看到他的表情,也心靈相通似的馬上反應了過來,一拍大腿:‘我操,對呀,不是這丫幹的是誰幹的?沒其他人知道我來這裏!要是這樣的話,。。。。。。’要是這樣的話,恐怕今天這個迪廳不能呆下去了,難保對方還會有第二次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