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美金對於尼古拉耶維奇來說是個極具誘惑力的數字,有了這筆錢,如果他願意,他這一、兩年都可以不用做事了,這樣的單子接幾筆的話,他就可以退休了。尼古拉耶維奇沉吟了半晌,似是在計算著成功的幾率,然後問道:‘那裏的情況還能不能更詳細些?’高明說:‘可以,這些是資料。’說著把資料都攤在茶幾上。尼古拉耶維奇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會接這一單呢?’高明笑著說:‘因為你是尼古拉耶維奇,所以你會接這一單的,嗬嗬,再說了,就算是你真的不接的話,我來討杯酒喝你總不能那麼小氣吧?’
劉國華在洛杉磯渡過了失眠的第一晚,他的時差還沒倒過來,到了清晨的時候他才小睡了一會兒,被叫醒的時候,他還是有些腦袋發沉。他的翻譯是個台灣人,叫做陳永祥,陳永祥的祖父是國民黨的一個官員,四九年時舉家遷往台灣,後來陳永祥到美國留學,畢業後就應招加入了中情局。陳永祥並不太瞧得起這些叛逃的大陸人,當然也包括其他大陸來美的人,他認為這些人的素質都很低,所以對他們有種天生的優越感,就象城裏人看鄉下人一樣。他麵無表情地對劉國華說:‘劉先生,請您快一點,我們還要趕飛機呢。’劉國華訕笑道:‘啊,是是,陳先生,請問早晨有沒有油條啊?’油條?你以為這是北京嗎?土包子,你也就配吃油條!陳永祥心裏這麼想,臉上輕蔑地一笑,說道:‘劉先生,不好意思,這裏是美國,酒店不提供中餐,我看您還是將就一下吧。’劉國華忙不迭地點頭說:‘哦,好好,那有什麼就吃什麼吧,我先去洗漱一下就來。’
看著劉國華進了洗手間,陳永祥冷笑了一下,轉過身來,對著身邊的大個子亨利說道:‘這笨蛋想吃油條,他還以為他在中國呢!’亨利聳了聳肩膀說道:‘哦,是嗎,他沒說想吃北京鴨吧?(美國人把烤鴨叫北京鴨)’說完兩人大笑著走到客廳,亨利大聲問道:‘喂,夥計們,早晨什麼時候到,我已經餓得想吃人了!’坐在沙發上的傑克說道:‘嘿,亨利,你幹嘛不自己打個電話催催,每次都是你最餓,要是你做事能象吃飯一樣用心,我打賭你早就成了局長了!’亨利罵道:‘去NMD,傑克,我要是成了局長,我對我母親的墳墓發誓第一個倒黴的肯定是你!’傑克長得瘦小單薄,但對大塊頭的亨利卻一點也不觸頭,他的右手在茶幾上不停地轉著一隻手槍,象辦公室的職員喜歡轉鉛筆一樣,嘴裏笑著 對身邊的雷蒙說道:‘聽到了嗎,頭兒,我說過,他和我根本合不來,要是有人到上麵告我的黑狀,那肯定是亨利!’雷蒙輕笑了一下,沒有吱聲,依然看他的電視。
兩人正打嘴仗,守在門外的拉裏用對講機說道:‘早晨來了,夥計們,我要搜查一下,然後放他進來,完畢。’傑克拿起對講機說:‘收到,拉裏,我們這就去開門,完畢。’放下對講機後,傑克對亨利說:‘亨利,你的早晨來了,去開門。’亨利說道:‘為什麼是我,你這白癡,沒看到我剛坐下,你離著門最近。’陳永祥笑著說:‘好吧,夥計們,既然隻有我還站著,我去開門。’
拉裏仔細地在穿著酒店製服的尼古拉耶維奇的身上搜了一遍,接著打開餐車上的盤子上的蓋子看了一下,又在餐車的下麵看了一眼,然後示意尼古拉耶維奇可以進去了。尼古拉耶維奇微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後笑容可掬地推著車走進了房間,把車推到圓桌前停下,看著眾人問道:‘放在這裏可以嗎?’傑克點頭道:‘對,就放在那兒吧。’尼古拉耶維奇有條不紊地把盤子、杯子、刀叉、牛奶、冰水等等的物事一件一件地放到圓桌上,動作很是嫻熟幹淨,又不失優雅,很是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