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高明看到剛才那棟別墅時,立刻感應到它裏麵已經沒有人了,而剛才的那聲巨響是那輛盯梢的雪佛蘭的爆炸,車子是從後部炸開的,炸藥的威力不小,車裏麵的兩個人也已經被炸死了,那棟別墅的前麵留下幾道新軋出的車轍,其中的一輛車似乎在慌亂中沒有控製好方向盤,逃離的時候還撞倒了一片路邊的柵欄。四周的鄰居也都驚恐地扒著窗向外看著,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看到了麥基在外麵,也跟了出來和她打招呼,然後怯生生地繞著那還在燃燒的雪佛蘭看著,嘴裏念念有詞地感歎:‘哦,我的上帝,車裏有人,哦,天哪,他們看樣子都死了…….’高明很快發現車後的雪地上有一串腳印,一直延伸到旁邊的山丘後麵,顯然是兩人在盯梢的時候沒有注意有人從後麵偷偷包抄了過來,並在車上安置了可以遙控的炸彈。是什麼人這麼心狠手辣,從他們發現被跟蹤到做出果斷處理,這個手法看起來很熟練,而且幹淨利落、滴水不漏,這顯然是職業選手的手筆。高明可以打賭那棟別墅裏的一切痕跡也都已經被清理掉了,也就是說無論這死的兩人是FBI還是CIA的,他們的線索應該是斷掉了。
很快,遠處就響起了大批警車的警笛聲,高明拍拍麥基的肩膀說:‘咱們回去吧,這裏沒咱們什麼事了。’麥基見到死人根本不敢看,心裏驚恐萬狀,對那鄰居說:‘弗蘭克先生,我要回去了,我很不舒服,這太恐怖了!’弗蘭克先生很體貼地安慰說:‘哦,是的,親愛的,你真不應該看到這些,快回去吧,喝杯威士忌會感覺好些!’兩人走後,現場很快到處是蜂擁而至的警察和穿著FBI馬甲的聯邦特工,弗蘭克先生激動地向特工和警察敘述著這起‘慘絕人寰’的悲劇,記者們也象聞到腥味的蒼蠅一樣放棄了平安夜的團聚接踵而來,不過都被警戒線攔在了外圍不能進來,隻好采訪一些鄰居 。
高明沒有向屋裏的人透露這件事的背景,他知道這根本跟他們沒關係,他自己也不想摻和這件事,隻是簡單地跟眾人講述了一下發生了謀殺,其他的一概不知。幾個人一陣感歎,畢竟死了人了,心裏都有些發堵。李興和唐小曼雖然受過訓練,但他們是從經濟偵查轉過來的,並沒有做過刑事偵查,並沒有真的殺過人,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凶殺案的反應雖然比麥基和邱佳慧好些,但也遠沒有曾經滄海的高明那麼鎮定自若。
珍妮顯然很適合做政委,這也是為什麼安排她來做李曉軍的思想工作的原因。她依然溫和地笑著對李曉軍說:‘傑瑞,你也看到了,我們別無選擇,現在隻能勇往直前了,再說了,那也不是你殺的人,你其實還是做你做的那些事就可以,別的你什麼都不用管,都交給我們就好,完事後我們一拍兩散,誰都不認識誰,這樣不是很好嗎?’李曉軍低著頭沒有吱聲,那根香煙已經被他三口兩口地吸完了,他又從煙盒裏掏出一根香煙放在嘴裏,正要找打火機時,就聽得‘噠’地一聲,珍妮已經很貼心地把點燃的火機伸到他的嘴邊。李曉軍向她點頭示意了一下,伸手搭在她光潔白皙的右手上把煙點著,又在她的手上用手指輕點了一下示意已經點著了。
珍妮收回火機,臉上還是保持著親切的笑意,她知道這樣會使這個被嚇壞的孩子鎮定許多,等他又吸入兩口煙後從容地問道:‘傑瑞,殺人的不是你,你隻需要接著做你的那份工作就可以了。那麼,親愛的,現在告訴我,你不會走開的,對嗎?今晚的行動會按原計劃進行下去,對嗎?’李曉軍目光散亂,痛苦地搖著頭說:‘我,我做不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心裏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自己為什麼跟失心瘋了似的就答應了阿水呢!珍妮笑著說:‘寶貝,你沒有選擇,你已經上船了,難道你以為我可以說服前麵車上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讓你就這麼走開嗎?別太天真了!’李曉軍又是一震,抬頭看了她一眼,怎麼看怎麼都覺得眼前這個風情萬種的金發美女像個白骨精,而自己就象是被關在籠子裏等著下鍋的唐僧,他隻覺得身體裏冷得象冰窖一樣。珍妮一直在觀察的他的表情,這時她知道這個孩子被自己一軟一硬的手段擊潰了,她是老手,玩弄這樣的小孩子就象玩弄受驚的小白兔一樣,一切都那麼自如,而現在應該是趁熱打鐵的時候了。她拿起手邊的對講機放在嘴邊,微笑著對李曉軍說:‘那麼,傑瑞,我可以告訴他們你這裏沒有問題了嗎?我想他們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傑瑞,傑瑞,你在聽嗎,寶貝?’李曉軍無力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就再也不敢和她淡定的眼光接觸,象做了壞事的孩子一樣又迅速地低下了頭,然後用最小的動作微微地點了下頭。珍妮笑麵如花,伸出溫熱的手在他冰涼的臉上親昵地拍了一下說道:‘這就對了!’這次李曉軍沒有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