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又問:“那後來呢?”阿華用手擦了下眼淚說:“後來,我乘亂摸到櫃子上的香爐,就砸在他的頭上,在他捂住頭蹲下時就跑了出來,再後來就躲到了那算命的桌子底下,再後來你就知道了。”高明又問在:“知不知道那個鳳樓的老板是誰?”阿華搖搖頭說:“就知道老鴇叫作花姐。”
這時,水燒好了,高明就跑過去把水倒在衝涼房的大木盆裏,試著水溫對上涼水,然後又做上了一大壺水,才轉回來說;“再做一壺,怕你不夠,來吧,我扶你過去,毛巾什麼的都預備好了。阿華艱難地起身站到地上,隻覺得動一下就渾身酸痛,原來她以晚上一直在奔跑廝打,肌肉早已超負荷了。高明扶著她來到大木桶邊說:“你進去時把右膝蓋和左臂搭在外麵泡泡,解解乏,最好不要讓傷口沾水,不過,要是實在不行就沾點水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再幫你包紮。”女孩點點頭,高明就讓她扶著木桶,然後轉身出了衝涼房,剛要把門帶上,阿華就叫道:“明明,先等一下!”高明急忙進來問道:“怎麼了,進不去?”阿華臉一紅,搖頭說:“不是,你能不能……給我找一件幹淨的衣服?”高明一拍腦袋說:“嗨,瞧我這腦子,真是豬頭!你等著,我就來。”說著轉身匆匆離去。
阿華見他的懊悔的樣子很是好笑,就“撲哧”一聲輕笑出來,心裏覺得暖暖的很安全。這時,高明把他的旅行箱拿了進來,放到阿華的麵前打開來說:“沒辦法,就隻有我的衣服,不過都是幹淨的,你看看哪件合適就先將就一下吧,阿華臉上又是一紅,沒有說話,低頭在箱子裏翻了兩下,拎出一件白色的大T恤,在自己的身上比了一下。高明現在已是一米七二了,而阿華身材嬌小,也就是一米六出頭的樣子,這件T恤一直能蓋住她膝蓋的上方,阿華滿意地說:“就這件吧!”高明就把箱子拎出去,把門帶好,又去找零食去了。阿華目送著他出去,拿起那件T恤,低頭在柔軟的布料上嗅了嗅,似乎想體驗一下這個男人的味道,又放到胸口那衣襟裂開的部位,暗想到自己應該是被他看到了,她冰雪聰明,怎會推斷不出自己在昏睡時這個地方會耷拉下來春光外露?可是這個推論並沒有讓她氣惱,隻是覺得有些羞澀和微微的激動,想起高明有力的大手把她抱在懷裏飛奔的情景,不禁又有些迷醉。她把那件大T恤輕輕地貼在心髒的部位,眼前又浮現出高明溫暖寬容的微笑。
阿華艱難地退下衣服,爬進了木桶裏,靠著木桶,把右腿和左臂搭在外麵,讓熱水沒到了肩膀,閉上眼睛,享受著身體上的舒適,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高明沒找到什麼吃的東西,忽然想起可以叫外賣,就找出了一本黃頁,翻出一家煲仔飯的電話,打過去點餐,可那邊說的是粵語,他的粵語會話水平極為有限,就隻好磕磕巴巴地撿了幾個容易發音的菜點了。點完外賣後,另一壺水很快就開了,高明拎起壺走到衝涼房的門口,大聲對裏麵說:“阿華,你用毛巾把自己蓋好,我給你添些熱水。”隻聽到裏麵一陣水聲,然後阿華在裏麵說道:“好了,進來吧。”
高明拎著水壺走到桶前,見阿華已經用大毛巾把自己從胸部到下麵裹住了,大腿的根部又另外搭了條毛巾,隻有一條光溜溜的玉腿搭在外麵。透過水汽,阿華的眼睛霧蒙蒙地看著他,那秋水一般的眼神很複雜,似乎有對高明的感激,又有被嗬護的渴望,還有一絲苦澀的孤獨和一番柔情。高明望著那剪水的雙眸,覺得自己的心髒不爭氣地亂跳,又有點犯暈,呆呆地站在那裏失神了片刻。趕緊拿起水壺不敢多看,對她笑了笑,舉起壺說了聲“小心”,就把水沿著側壁緩緩地倒了下去,倒水的時候感覺那雙眸子依舊脈脈地凝視著他,心裏又有點慌,低頭時瞟見了她的玉腿,腦子裏就冒出了那句“溫泉水滑洗凝脂”,不由得有些魂不守舍,倒了一小半,阿華就說:“好了,很燙了,把它放在這裏吧,到時候我自己倒吧。”高明看看那桶裏的水,心裏暗罵自己色狼、禽獸,這不是乘人之危嗎!他把壺放下後對阿華說:“算了吧,它比你還沉,還是你叫我吧。”阿華莞爾一笑,點點頭說:“那好,到時候我叫你。”高明就紅著臉做賊一樣地逃出去看電視去了,出門時聽到裏麵一聲幽幽的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