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陽春,萬物複蘇,綠意盎然。
清晨的光線折射到梧桐樹上,順著樹幹嫩葉的罅隙間滲漏而下,在地上印滿了銅錢般大小的光斑,隨風一揚,原本柔和的光線便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人潮喧嘩的英倫街上,四周皆是宛如藝術品般存在的街麵,這裏是著名的國際繪畫街。
在這裏,你可以在街上邂逅任何一位氣質不凡的從事藝術者。他們會溫和地向你點頭微笑,並且熱心地解答你的問題。
當然,前提是拋開隱私問題。
此時春色蕩漾的秋桐街上,一位清麗絕倫的女子身姿優雅如畫地在邊上立定著,晶瑩冰霜的裙絲讓她的肌膚更顯光滑柔嫩。
她叫真殿。
在她活著的這二十年來,從未與誰撞過名,是她對這個名字唯一的滿意之處。
但此刻,身為獨立女權者,一貫保持優雅的精致麵容卻擠不出一絲明媚笑意,淨白柔軟的素手正拿著幾張幹淨的麵巾紙,輕拭著這頂讓她花費了一個早上才精心修剪完畢的抵肩墨發。
因為就在兩分鍾前,一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粗莽男人給她迎麵潑了一盆貌似是從冰箱裏挖出的冰霜積水,而後提盆跑人。
春意和風輕撫一過,便深刻地感受著身上傳來的濕冷。
真殿垂眼,呼出一口濁氣,胸腔裏發出兩聲冷笑,“簡直不可理喻!”
精致的麵容寫滿了難以言喻的憤怒。從包裏拿出手機。挺直了鏤空的光潔後背,邁開張揚的步伐。
“吉米,你馬上給我調查今天在桐秋街左道11點25分37秒出現在我麵前的那個男人的資料!限你明日之前跟我彙報!”
前腳剛跨進形象設計室,後腳就幹脆地掛斷了電話,完全不理會電話那端一頭霧水的吉米。
安久葵看著真殿的折返,微微一愣。一雙杏瞳流轉後,看著這濕透的新造型,麵露戲笑,“怎麼,出門不到十分鍾,就搞成這個鬼樣子,你這是對我能力的無聲抗議?”
柔美的五官,曼妙的身段,磁性的嗓音,殿堂級設計師,全國男性最想上床的女人。
這些都是安久葵的人生硬件。
真殿曾說:這個尤物是她唯一的對手,也是唯一的摯友。
“你要是敢繼續在我麵前發出裝嗲的嘲諷,我保證把你最欣賞的若川藝術品燒成灰拿來取暖!”真殿一邊輕柔地卸下禮裙,一邊笑吟吟地說著。看起來好不詭異。
安久葵收起笑意,嬌聲嗔怒,“真是不解風情。不過,這陽光明媚的,你是從哪淋的雨?”
真殿露出了一個稱之為冰冷的微笑,“這世界上有海鮮味的雨嗎?”
時間就像定格了一般,安靜得詭異。
“你是說,有人送了你一盆,海水?”安久葵一字一頓道。
真殿從容地褪下身上最後一件遮擋物,嬌柔嫩肉一覽無遺,麵帶冷冽,“我像是有那個閑情逸致說笑嗎?”
隨即,踏著率性步伐在衣帽間裏尋找著理想的衣物。一頂墨黑靚麗的及腰長發披散在光潔的背部,達至股間,看著這誘人的胴體,讓人難以止咽。
安久葵笑得燦爛,食指輕滑過完美的輪廓,“難得你今天一改性感風格,換了身清純妖孽,真是浪費了。”
“難道我沒跟你說今晚要參加你們集團的晚宴嗎?對了,你們少主喜歡什麼風格?”
聞言,安久葵微微挑眉,倚靠在門邊,幽幽道,“我確定你是故意沒說。”看著真殿的誘人胴體,又道,“我們少主的身體和心理構造就是一座精心雕琢的冰像,這你也有性趣?”
真殿正好拿起一條典雅的黑白禮裙,回眸一笑,“性趣,是可以培養的。”看著眼前這條高貴而簡約的禮裙,淺笑道,“冰山類型嗎?那就優雅的黑白經典吧。”
隨著室內水聲響起,一切終於恢複寧靜。